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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
紅燭榻暖,春帳纏纏,榻上的女子起身,斟了壺酒 ,切聲道:「大人請用。」
杜非蓬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酒盞啪地被排在桌上:「杜雲中呢?」
「回大人,二爺方才剛回來,已經回屋裡歇下了。」
杜非蓬眼睛轉了轉:「他沒提這幾日去了哪兒?」
女子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這,妾身不知,二爺什麼也沒說。」
杜非蓬揮揮手,似乎也覺得自己過於嚴肅了些,低聲安撫了那女子幾句。突然門被敲響,他又低耳語幾句,不知說了什麼,那女子一扭身,嬌嗔般瞧了他一眼,起身離開了。
杜非蓬起身披了件外衣,房門拉開,見了來人,立刻挺起身來,喊了聲:「阿爺。」
來人側了側身,陰影下顯出一張滄暮的臉,彎著腰,顯得身形不高,與尚在青年的杜非蓬對比鮮明。
「非蓬啊。」
杜非蓬拽著衣襟杵在那裡,沉默著。老人佝僂這腰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看不上你弟,覺得他不成大器,不過這事還是得靠他挑。」
「收拾一下,等下同我去見王憲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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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清晨的涼風習習,空氣中瀰漫著夏夜露水的清香。葉語安靠著門,手裡捏著一隻草葉,瞧見師兄正要出門,「一大早是要去哪?」
「今日約了劉公子去茶館閒坐。」
「這些日子師兄都早出晚歸的,明明先前告誡我和柳木姐要警惕劉公子,怎的自己又整日同他一起。」葉語安微微蹙眉,眸子裡閃了閃,透出一絲狡黠,「師兄嘴上說是查案,不會把自己折進去了罷。」
「何出此言。」林師拿食指點開她湊過來的額頭,不禁笑罵一句,又道:「近日事關玉牌之事,雖是杜雲中招了些,但依舊疑點重重。當下劉公子並無惡意,現在不是疑心之時,當務之急先揪出杜雲中背後之人。」
「好罷。」葉語安抱著劍努努嘴,「那你們今日去不去正街?聽說朱雀大街上正辦展花車,可多人湊熱鬧了。」
「小語。」
葉語安回身,見蘇柳木從醫館內走出來。夏季已至,池塘里的荷花都開了大半。她今日穿了條淡紫色交領襦裙,袖口與領口繡著精緻的花團,她身形高挑,隨風一吹輕紗裙擺揚起,淡雅如蘭。
她拿著團扇輕搖了搖,道:「時候尚早,不如長兮同我們一道出門去逛逛,一直待在屋內看書,總是太悶了些。」
林師還沒做得反應,便被師妹挽上小臂:「走啦師兄,去花展逛逛,就算誤了時辰,想必大度如劉公子也不會和你計較的,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