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去了,便將此猜測坐實了,若是坐實了,上面那位也就確確鑿鑿地知道了。
雖說早晚要知,眼下卻並非計劃之中。
他不知道官場中彎彎繞繞,不乏是一件好事,劉景珉看著他站在台階上,心道,人要乾乾淨淨的才好。
他朝林師一勾嘴角:「杜家畢竟是重臣,家大業大,我一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害怕也是正常的罷。」
蹲在牆沿上的谷余:「……」
杜家三番五次來試探,甚至今日搬出王憲知來壓他。劉景珉背過身眉頭緊鎖,心道。
看來有人如今在朝上一手遮天,已經不把他這個天家血脈放在眼裡了。
那當朝天子劉相呢,他們可還把他當作是皇帝?
去便去,劉景珉又想,上頭那位知道又如何,一個耳根軟心腸軟的皇帝,還能治他的罪不成?
他朝谷餘一揚下巴:「帶路!」
......
待劉景珉離開一會兒,聽不到這方的動靜後——
「我先回醫館了。」林師摸摸師妹的頭,葉語安一怔。
像小時候那樣。
師兄是如何看出來的?她不知道,也沒有多問。
林師背手轉身離去,空蕩蕩的古宅留葉語安一人。
突然一旁的草叢窸窸窣窣地傳來些響聲,緊接著一個掛滿金飾的小腦袋探出來,見到葉語安 「呼」了一聲。
是個梳著劉海,衣著華麗的女孩子,大概十五六歲的模樣。說話時,腦袋上的金飾叮叮噹噹撞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她提著層層疊疊的裙子,迫不及待地跑過來,一把撞進葉語安懷裡。
「念霏。」劉鳶輕聲道,「青衣服看見我了。」
「無礙,他是我師兄。」
「那...那個人。」劉鳶探了探頭,總覺得方才離開的那位拿扇子的瞧著面熟,猛然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索性心一撂,不想了。
「這才幾日未見,你不在宮裡好生休息,跑來鬼宅捉迷藏,這隻金絲虎就是你帶來的吧。」葉語安揪了揪她的辮子,將她扯遠些,笑道:「我們大齊的長公主好生有興致啊。」
劉鳶被提著領子,手在空中撲騰了兩下,將小狸奴挽到懷裡,摸摸她的毛,說:「我沒有帶它,它是一路尾隨我跟來的。」
「舊宅鬧鬼的事情在長安傳得很開。我很早便來瞧過了,其實是風颳過斷壁的聲音。」
劉鳶的聲音就像她一貫面無表情的小臉一樣,依舊聽不出什麼情緒,但是葉語安隱約感覺她似乎帶著些小得意。
葉語安催她說重點:「此事我知道。」
「早些年皇兄初任時提議將這裡翻新,後來一聽聞這裡鬧鬼,果然擱置了,還找了道士來捉鬼,我就索性添了把火。要是將來還是翻新封給了別人,我就天天去他們家扮鬼,直到他們搬家為止。」
「原來不只是風聲。」葉語安鬆開了她的領子,叉腰,佩服道,「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