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劉景珉一撩衣擺踏進門,就見王憲知坐在廳里的椅子上,旁邊還坐著一個,剛瞅著他進來,笑臉相迎:「陵南王殿下。」
劉景珉站定,想了片刻才記起來這個人他應該是見過的,就是這幾天煩得他不輕的杜家老爺,杜懷器。
剛照面,他還沒自報身份,這殿下二字就喊上了。看得出來一些人胸有成竹,認定了他。
認得倒也沒錯。
劉景珉還站在門口,絲毫沒有落座的意思,谷余背著手站在他身後,腰間別著刀鞘,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殿下何時回的京?怎麼也不知會一聲,前幾日殿下救......」
「答謝的話就免了。」他一揮手,止住了杜懷器的話頭,「我何時回的京,二位應該挺清楚的,也不必我多答了罷。」
二人面面相覷,杜懷器問:「殿下這是何意?」
裝,劉景珉心道,不管是長安守衛,還是圍著陵南王府的那群人,裡面總有你們的人,在這裡裝什麼不諳世事?
劉景珉:「長安陵南府的那些人,有的可以撤了,否則我不介意去陛下那裡說些閒話。」
「多的不想解釋,我來只是想問一件事。」劉景珉悠悠道,「天文道重出江湖,這件事想必二位都有所耳聞。」
「這個......」杜懷器一頓。
「實不相瞞,就是我那個不爭氣的犬子鬧的,」杜懷器拍大腿,長嘆一口氣。
「多虧了殿下出手相救,可殿下善心救他,他卻是個頑劣不聽教的,白瞎了殿下的捨身相救,還不如讓他就死了算.....」
「你那麼討厭你兒子?」
杜懷器正一副「子不教父之過」的做派,——畢竟他杜雲中是在青樓里被劉景珉逮住的,面子上也掛不住,雖然他不好問劉景珉怎麼也出現在青樓里——猛地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恍然間被問住了。
「令他散布流言,導致他引得西南署追殺,最後道一句我不該救他。」劉景珉手撐著腦袋,看不出表情,道,「虎毒還不食子呢。」
「殿下這又是何意?」王憲知坐了許久,終於開口道,「殿下這樣說,是肯定是杜侍郎教唆自己的兒子散布流言?」
「知子莫若父,若說最了解杜雲中的人,也非他的親生父親莫屬。即便是我這個做老師的,也知雲中性子頑劣,有時也是想一出是一出。既然自己做錯了事,就要自己承擔結果,這樣淺顯易懂的道理,想必殿下不會不明白。」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語速又慢,像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尊尊教誨。
「沒有把握的事,殿下還是慎言。」
「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劉景珉張卡手,手心朝下,一個小東西從他手掌掉了下來,又被小繩子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