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嘿嘿一笑:「瞧過,軍醫說我這是誤了最佳時間,落了病根,治不好哩。」
他絮絮叨叨的,顯然是個閒不住的,瞧著葉語安小丫頭模樣看起來好說話,便吹噓起自己年輕時在軍隊裡的光鮮事來:「當時廿將軍帶著兵在邊關打仗,就在我們那個邊陲小鎮駐守....」
此話一出,葉語安一怔。
「你說何人?」
「廿將軍啊,姑娘沒聽過麼?」車夫也一愣。
葉語安放下手中擺弄的劍飾,這才反應過來此廿將軍非她要找的廿將軍:「您是說那位前關內軍統帥廿平將軍。」
車夫搖著頭嘆了口氣,手一拉韁繩:「是啊,只可惜天妒英才。不過現在時任的廿副將,倒是承了其父的英武,也是青年才俊哇!」
......
青年才俊廿信順著風吃了滿嘴的沙子。
他呸呸呸地把嘴裡的沙子吐乾淨,一拉韁繩,三步並作兩步跟上前面的人:「我說,你就不能走慢點麼。」
「這會兒不快點,等下風沙起來了,路都看不清。」李自離解下腰間的水壺,扔給廿信,「漱漱口。」
廿信咕嚕咕嚕一大口,呸地吐掉。轉眼瞧見前面的偵察兵回來了,揚頭哎哎兩聲,問:「還有多遠?」
士兵立刻唰地立正,行禮,道:「報!離飛沙鎮還有四里路。」
「快了。」廿信眉開眼笑,一招手,揚聲高呼道:「兄弟們,鎮子快到了,等晚上我請大家喝酒!」
後方發出一陣歡呼喝彩聲,夾雜著口哨聲,若是有屋頂都要掀翻過去了。廿信抬手拍拍李自離的肩膀,朝他揚揚下巴:「你也一起來,昂。」
李自離撇了他一眼:「你這倆子兒的俸祿,夠麼。」
廿信一聽就不樂意了,哼了一聲,掰著手指頭給他細算:「我雖然只是個副將,比不了您統領的俸祿,但小爺我好歹也是出身京城裡鼎鼎有名的將軍世家,怎麼就掏不出個酒錢了?放心吧!」
他又一招手,高聲:「吃酒管夠啊!」
後方又傳來一陣歡呼。
近日來胡人屢犯邊境不得安寧,起了大大小小几場騷亂,雖說傷亡幾乎不計,但對方似乎調了新的戰法,一次次消耗得將士們精疲力盡,今日李自離親自帶兵咬牙擊退胡人遠離邊境線幾百里,折敵軍幾乎一半人手,屬大捷,短時間內對面應是不敢再來犯了。
因此大家皆是既疲憊又興奮,有膽子大的過來拍著廿信的肩膀打趣:「我們今兒非把副將吃窮了不可!」
廿信笑著滿口答應,說著,你把我吃窮了不算本事,把你們李將軍吃窮了,那才叫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