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惡嘆一聲,失望道:「朽木不可雕也!」
見他沒有離開的意願,老人似乎被他起得鬍子都抖了起來:「你執意要淌這渾水?好,倔骨頭,既然我勸不動你,那你回去告訴歡歡家老娘,說我救不了你!」
林師心覺不妙:「何為救我?」
老人轉身欲離,顫顫巍巍地挪下台階。林師想要伸手去扶一把,又被老者舉著拐杖拍開,只好站回原地。
隨即那老人一句話便炸完了他心中的半邊天。
「去!再讓她給你講講廿平是怎麼死的!」
........
劉景珉站在大殿前,文武百官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他頭疼。
他開始有些同情坐在上面的齊擁帝了,每隔兩日就要忍受一次這樣的朝會,簡直是一種生理與心理的雙重折磨。
「臣以為,楊大人此番不妥!」
「楚州的稅收還得翻一番啊。」
「陛下三思!」
「西北戰報大捷,這有何可質疑!」
「不可!」
最終,他們好像吵出了結果,又好像沒有,此般事屢見不鮮。最後一事由周明持提交議辭,是關於劉景珉先前提的摺子。他清了清嗓子,俯首向天子:「既然陵南王對西北戰事心切,臣以為應承了王爺前去邊關的提議,前往西北前線巡查。」
坐在龍椅上的齊擁帝自然是不舍的,他盼了許久盼來有個人能和他嘮閒磕,劉景珉走了,他身邊就剩下一些只會撒嬌的鶯鶯燕燕和半個字吐不出一個的妹妹,更別說這群整日裡彈劾覲見的老臣了,難上加難。
但是劉景珉自從夏末提了這事,到如今已經請命許多回了。最初以王憲知為首的一派老臣群情激憤,有道說是西北地勢險峻環境惡略,王爺貴體不應前去受苦,隨即被劉景珉那看似正義凜然的一句:「西北千百將士常年為大齊守邊戍關,王大人這話傳出去,是要寒了多少將士們的心?」 來打得啞口無言。
而一般王憲知反對的,作為對黨的周明持便偏偏要支持,於是他從一開始就對劉景珉請命西北一事持支持態度。劉景珉本人對此也見怪不怪了。
只是那王憲知,一個月過去,不知腦子裡搭串了那根弦,也覺得此事可行,便改了主意,一反往日與周明持同仇敵愾起來,又幾欲攛掇著齊擁帝把劉景珉這個棘手的人物發配到邊關去,絲毫教人捉摸不透這鬼葫蘆里打著什麼歪心思。齊擁帝即使心裡不願,也不敢駁了老臣,更何況他想要把劉景珉留下的理由名不正言不順,說出來難免要被御史台彈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