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行玉門支援軍在城門外靜候時機了半日,後同守城的西北軍裡應外合,破了突厥兵的圍攏之勢,隨兩人沒有頂在衝鋒,但入城時劉景珉身上已經全是血跡,有自己的,但更多的是蠻子的。
譬如那偽裝成逃兵的蠻子四人小隊。
林師在躲閃時偷偷摸摸地使了些小咒法助力,他沒有大張旗鼓的打打殺殺,畢竟西北軍在側,貿然出手或許也只是平添騷亂。
雖是這樣,刀槍劍戟間,他的那身白衣服上免不了也沾上了血跡,比劉景珉那一身黑上的更顯眼。
劉景珉拉過林師的手腕。
這一路上騎馬,又埋伏了半日,此時已經入了立冬,林師的手長時間曝露在外,凍得有些太冷了。劉景珉的手倒是不知怎得——也許是火力壯,即使在冷天裡也暖呼呼的,他於是又把林師握放在手心裡搓搓。
回回溫,不至於凍僵。
他一邊搓搓,一邊頭一昂,不服氣道:「我身體好著呢,我看八成是有人在說我壞話。」
林師被他這番話逗得一笑,打趣著反問:「又有何人敢說我們小王爺的壞話。」
「也難說。」劉景珉做了一個『你也知道』的表情,「看我不爽的大有人在......嗯,喏,那不就來了,你一路上心心念念的人兒。」
林師看著劉景珉怔了一瞬,心道我除了你哪有什麼心心念念的?這是從何而來的醋意?
林師順著他的目光抬眼望去,看見從遠處跑來的葉語安,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的同時,倒是懂了他口中的心心念念是個什麼的意思,又因這莫名其妙得醋意無奈得想笑。
他抬手點點劉景珉的下巴,彎起眼睛,問:「小孩子在這亂城裡胡跑,擔心豈不是人之常情麼,你這醋意也來得也太沒有道理。」
「師兄!」葉語安拉著顏歡跑過來,她找了許久才看到林師的身影,跑到跟前來才長舒了一口氣,又被他身上這被染紅了半身的衣服嚇得大驚失色:「師兄你受傷了!」
林師微笑著搖搖頭:「沒有,不是我的。」
劉景珉在一旁撇嘴,輕輕揉了揉肩膀:「有我在,哪能讓你師兄受一點傷?」
葉語安看了他一眼,像是翻了個白眼:「是嗎......?」
劉景珉忽然沉默了:「.........」
葉語安拍拍手,換了個話題:「總之,師兄你沒事,就完事大吉了。」
林師嘆了口氣:「這句話應該我來說才對。」
劉景珉在一旁幽幽地,很順手地摸了一把顏歡那誰看見都要忍不住摸一把的頭,招呼道:「喲!長胖了。」
他的手勁不小,顏歡小臉緊皺地呼啦呼啦被揉亂的短髮——她的頭髮本來就毛毛躁躁的,捋不平整。
林師瞧見她心裡的脾氣,笑道:「小孩子的頭可隨意摸不得,老話里講,摸了要長不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