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來初次之說?」林師站在原地,離帶著面具的那人有一定的距離,他說,「不管是閣下,還是閣下的這位手下,對於我來說都不是初次見面罷。」
那「小廝」身型微微一僵,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向他。目光觸及那一瞬,林師確鑿了自己的猜測。
那男子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提了一句:「你認出她來倒是正常,不成想你還見過我。」
說罷,他也沒有過多糾結於此事,招呼小曲兒道:「去,請一壺茶來。」而後側身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有禮道:「還請林公子移步正廳。」
林師還站在那裡,沒有動作:「不必麻煩,閣下藉以楊先生的名義騙我來此,如此大費周張,不妨有話直說。」
面具男惋惜地「嘖」了一聲,搖搖頭,說:「和劉文易待久了,說話都夾槍帶棒起來了,不好,不好。」
林師眉頭一緊。
他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人具體是誰,但旁邊那個會形體變換的少女,正是先前在平康坊追殺杜雲中的小曲兒!而他同他臉上的那枚金屬面具,林師和劉景珉那日在平康坊都看見了。
一模一樣。
他不是沒有意識到此中有詐,儘管他從未光臨過楊府的大門,但方才站在門前,他就已經瞭然了,這裡必不能是楊澗山的府邸。
林師衣袖下的手握緊又鬆開,他估摸著,若迫不得已刀劍相向,自己應該能全身而退,便隨著進來了。
請他來的人是誰?找自己做什麼?為何不以真身份來。
面具男抄手倚靠著門邊,朝小曲兒打了個手勢。待小曲兒欠著身退下,他才開門見山,直接得可怕說:「我要你手中的天文道。」
林師不動神色地倒吸一口冷氣,抿抿嘴,說:「我不明白閣下此言何意。」
「別裝傻。」面具男拿手指有規律地敲著大臂,說,「既然你希望有話直說,那我便說了,你又何妨再同我繞圈子?——你身為蔣子道的弟子,天文道對你來說不就是個打小握在手中的玩物麼?」
林師直直地看著面前這人,臉上沒什麼表情,他此時的心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他言簡意賅,說:「天文道既不入世。」
雖然這人戴著面具,但林師明顯察覺到他聽聞此話後笑了一下,然後說:「入不入世,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林師抬頭,環顧四周,問:「既然閣下知道我身為蔣子道的弟子,又要以何種方式來要挾我呢?」
「能要挾的方法太多了。」面具男方才堅硬的語氣又變得柔和起來,說道,「比如你腳下的這片地下,就是一座地牢,你覺得,你,你那位師妹,抑或者城內的那位蘇大夫,哪一個更適合此地呢?」
他點著下巴繼續道:「至於廿將軍麼,畢竟是朝廷命官,貿然失蹤,必會引起大波,還是不納入考慮範圍了。」
林師再後退一步,說:「與人有所求,不談賄賂,只講要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