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少得多。
但是那時在龍夷城,身後離長安兩千里,身側有西北軍十萬人。
而現在,身後就是長安,龍椅上的擁帝是文若公主的胞兄,和葉語安一般年歲;李自離趕往西北,廿信身側西北軍僅有幾十人。
對上禁軍,便是白白送死。
劉景珉還在宮中,他那邊怎樣了?若是禁軍攻至宮門,他必定也凶多吉少。
城樓位於高處,風颳得又急又快,此時又正值寒冬臘月,那北風如同針刺一般,林師抬手,作勢擋風,又回頭看向站在他身後的三人。
葉語安被風吹得睜不開眼,一開口就被灌了滿嘴風:「師兄!」
林師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玉牌高舉頭頂。
葉語安,蘇柳木和廿信也隨著他的動作,將屬於自己的玉牌高舉頭頂。
林師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蔣子道傳給他的那枚玉牌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仿佛注入了生命,在跳動。
「家國有難,吾須往矣!」林師睜開眼,死死握著玉牌的手已然爆出了青筋,「今日,林長兮,繼吾師蔣子道之衣缽,掌天文道,以四玉牌為令,懇求往昔同袍相隨,隨我一同守城!!」
十年前蔣子道心血來潮的小玩意,天文道身份的象徵,縱然千帆過盡,它依然有統領鬼兵的能力。
四海之下的天文道鬼兵,在這一刻同時接到了天文道的傳令!
……
西北邊陲的那座小村莊,那位老翁坐在湖邊的亭中,拄著他從不離身的那杆拐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望著東邊的天,驚訝道:「長安……?!」
今日天高雲淡。
「我要走了。」他轉頭看向遠處的阿嬤,「哎」了一聲,說,「等歡歡回來,你告訴她,我往長安去了。」
老嬤對天長嘆一聲,說:「歡歡走了,你也要走了,走罷,都走罷。」
與此同時,長安外的烏遠鎮內,同樣是一位老者,停下了稱量克重的手。他將問診的流民拋在身後,快步走向屋外去,望向長安城的方向,面上透出不可思議來:「召鬼兵?」
既而他低下頭,踢踢匍匐在地上,滿身泥濘的的流浪漢,說:「看見了嗎,你忌憚了一輩子的東西,後人用他來守長安。」
匍匐在地上的流浪漢沒反應,不知道是隨著了,還是凍死了。
「罷了。」那老者回身進了屋,將仍在門邊地上的褥子扔到流浪漢身上,又轉身去拿那還沒有稱好的藥材,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老了,是不願為這劉家江山拋頭顱灑熱血了,孩子們願意鬧,就隨他們去,鬧一鬧罷。」
他將藥包好遞給病人,鎖了醫館的門,給屋外的流浪漢面前扔了三張餅,那流浪漢立刻將餅攬進懷裡,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起來。
「鬧歸鬧,別真讓孩子摔了跤。」老者又嘆氣,看了眼流浪漢,不知道是對他說,還是自言自語,道,「我這行醫留下的爛好心……走了,希望我回來之前你別被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