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王沒有理會過她,但這並不代表離王會一直不理會她,只要他想,她便是一隻隨時都可能被碾碎的螞蟻。
她要跑出這座城,向遠處去。
穿過凌亂的長安街道,拐角處突然閃出一個人影,兩人措不及防撞了個滿懷!
「姑娘!你沒事吧!」
劉鳶一軲轆爬起來,絲毫沒有顧上被撞疼的腦袋,也沒有在意對方為何人,她頭也不回,邁開步子就往城門口跑去。
何書原本是去為楊澗山送書的,誰知道在拐角處被一個髒兮兮的姑娘撞了個滿懷,書卷零零落落地撒了一地,那姑娘甚至來不及多說一個字,即刻就往城門方向跑。
「姑娘!」何書被劉鳶的一番動作嚇了一跳,他急忙撿起掉在地上的書卷,試圖喊住她:「城門口有歹人作祟,很亂,別過去!」
發生了何事?何書心中很是困惑。
「姑娘!小生乃楊澗山之學生。」何書很是誠懇道,「此時天色已晚,長安城內今日不太平,鮮少有女子獨自外出,姑娘要往何處去?不如讓我來送你前往。」
劉鳶停下了腳步。
何書的話倒是提醒了她,眼下城門口重兵把守,是硬闖不出去的,但凡有一人識破了她的身份,那麼她的下場只有一個。
劉鳶看著天,停了片刻,轉了個身,她現在要去蘇柳木的醫館,不出意外,蘇柳木和葉語安都在那裡。
他們會有辦法的。
一路上,劉鳶步伐很快,何書似乎對她一個獨身在夜裡狂奔的女子很是擔心,抱著書卷跟在後面,嘴比腳下的步子快,邊走邊零零碎碎地說:「姑娘,下次莫要一個人出門了。」
何書喘了兩口氣,繼續道:「我瞧著姑娘是貴府小姐的模樣,隨行讓家僕跟著,會安全許多。」
被他這樣一路跟著,尋常女子多半都會尖叫著報官了,只是劉鳶一心趕路,沒有功夫搭腔。
何書被劉鳶落在身後幾步距離,他忙又小跑著趕上,道:「我今日本來是為楊大人送書的,沒想到碰見姑娘你,姑娘尊姓大名?芳齡幾何?」
劉鳶提著裙子,應當是不好對外人透露身份,還是沒有說話。
何書的嘴還是沒有停下來,他問:「姑娘要往何處去?你有所不知,近日長安城很不安全,禁軍……」
劉鳶生怕他接著往下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來,連忙阻止他此言,回道:「本……我要去舒絡醫館。」
「原來是蘇大夫的友人!」何書雙手一拍,大喜過望,道,「姑娘早說,我……雖然我並不知道蘇大夫的醫館具體在何處,但是姑娘的安危就交給小生了!要說我是如何同蘇大夫相識的啊,她先前是楊大人府上的客卿,有一日……」
劉鳶面無表情地瞧了他一眼:「…………」
一路上馬不停蹄,正當何書覺得實在跟不上她,要停下喘口氣時,劉鳶終於放緩了腳步。
蘇柳木的舒絡醫館,已然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