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要知道天文道為何選擇我。」劉景珉抱臂在胸前,「王憲知選擇離王,是因為他的女兒為離王正妃……」
他臉上的笑意再次浮現出來,反問道:「……怎麼?天文道今日選擇我,也是因為此等理由?」
葉語安聽得滿臉疑惑,不懂他此話何意,林師耳尖忽悄然一紅。他對此倍感無言,深吸一口氣,辯道:「你先前分明說,朝中重臣一向認為離王勤政愛民,王憲知也不例外。」
「二者皆有。」劉景珉幽幽解釋道,「但王憲知不是什麼清廉之人,四大世家也沒有什麼勤政為民的心,所以對於王老頭來說,還是離王妃的占比更重一些,至於宮中的二女兒,既不為後,也不得聖寵,自然也只是一顆棄子罷了。」
「棄子……」林師倚在案前,看著那燭火苗騰起最後一縷煙,腦海中還在思考方才那段對話,他喃喃聲道,「人命條條,怎能與棋相論。」
「京中浮沉,人皆為棋,執棋者亦為棋。」劉景珉側目看著他燒掉那封信,說,「你倒是謹慎,怎的?怕我將你們那天文道密信偷看了去?」
一論道天文道,他便又嗆聲嗆氣起來,不知是吃葉語安的醋,還是還在生他林長兮的氣。林師長舒一口氣,垂眸無奈道:「我只是怕日後此信被歹人所獲,會給他們帶去危險。」
劉景珉支撐著側額,靠在桌前,說:「我以為你會跟著葉語安那丫頭走。」
林師無奈看了他一眼,問:「如果我跟著她走,你會開心麼?」
「不會。」劉景珉想也沒想,答道,「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和她走。」
林師淺笑了下,過了少頃,他才開口:「我還有一事相問。」
他突然轉移了話題,他看見劉景珉做了個「繼續講」的表情,於是繼續問道,「你那日來長安,到底是為何?是遊玩?專門調查天文道的流言?還是其他什麼的……」
劉景珉抬眸微微露出些許笑意,說:「你還是想問我曾經對那龍椅有沒有什麼肖想,不是麼?」
林師沉默了:「…………」
劉景珉嘆了口氣,站起身,走過桌角,來到林師這一側,說:「我頂著陵南王的名號管理著嶺南屬地,救苦施粥,並非是我如你那般,見不得人間疾苦,菩薩心腸。」
他俯下身,靠著林師坐下。
劉景珉傾身吹滅了桌上的燭火,屋內陷入了傍晚時分,太陽方降的朦朧中,他搖搖頭,說:「但我從未想過要擁帝的命。離王操之過急,但我有時也不得不認,他與王黨的確有雷霆手段。」
「你和你手下的天文道說要助我。」劉景珉看著林師的眼睛,吐息打在他鼻尖上,問「但你們拿什麼助我?」
「天文道不比往昔。」劉景珉點明得直白,「你的同僚幾曾經歷過官場沉浮?你手中的鬼兵本就不敵禁軍,又在守城之戰中已折損過半,你們以何傍身?又要以何助我?一身武藝?一腔孤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