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著,她踏入了道觀的大門,道觀還是一如既往被煙霧繚繞著,像是屹立於雲端的仙界,觀內依然那般景象,同從前他同林師來此時,沒有任何變化。
他邁著沉重的步子向前,站立於香壇前,瓢潑大雨已然將香壇中的香火徹底撲滅,他又從觀內取了三柱香,學著之前林師打開鬼市大門的動作,拜了幾拜。
他知道天文道的眾人此時藏匿在鬼市之中,他此番要尋求他們的幫助,要將林師的消息告知於他們。
他原本並不抱任何希望,但當那幾柱剛被取出就被打濕的香插入香壇時,那通往地下的石門竟轟隆隆地打開了!
半月開,半月關。
香火續,鬼市來。
鬧市中,莫把跟頭栽。
隨著那聽過一次的歌謠聲響起,劉景珉怔在了原地,谷余曾向他提起,這座鬼市只有林長兮能夠打開,他是打不開的;此番天文道眾藏身於此,便能說明此地唯有天文道人士方可入內,自己也理所應當是打不開的。
為何他能打開?
他先一步反應,是自己帶著的那塊仿製的雕松玉牌,莫不是王憲知仿製得太過逼真,教這天文道設計出來的勞什子機關認定他也是天文道之人,但他隨即又反應過來,那仿製玉牌應是在長安城內的陵南王府上,被他隨手放在不知哪格書架上了。
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手剛摸到腰間,便覺得內側有一塊方形的突起,掀開衣擺,一杯雕工細緻的玉牌系在扣帶上,在陰雲下發出不那般明亮的流光。
那流光轉瞬即逝,轉眼間又和之前那枚仿製的雕松玉牌相差不大了。
不同的是,這枚玉牌上雕的是竹。
玉質的竹案栩栩如生,竹杆挺立,竹葉颯颯,似乎還能聽見風吹竹林的波濤聲。
這是真正的天文道玉牌,是林師的玉牌,林師將自己的玉牌留給了他。
劉景珉小心翼翼地將玉牌解下,系在了腰間更保險的位置,讓它不至於被雨淋濕。
隨後他踏上石階,順著那已然長明的雕花燭燈,往鬼市中走去。
劉景珉渾身濕漉漉地出現在鬼市時,四個人齊齊嚇了一跳。
劉鳶停下了沾著干墨,繪製布防的手,廿信最先發現了劉景珉沾在鞋邊的血跡,頓時瞠目結舌,好一會兒才試探著、小心翼翼地問:「殿下,您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