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鳶拾起身前的劍,站起身來,她跪得時間太久,起身時踉蹌了一下,被一旁的何書眼疾手快扶住了。
護駕的人來得很快,但顏歡身後的輕騎見慣了戰場上的廝殺,反應更快,在葉語安動手時便已然擺好了陣勢,此時將前來護駕的守衛全然擋在圈外!
「天文道,爾等終於現身了。」離王拍了兩下手掌,高聲道,「爾等想殺朕,可以,但你們的那位同僚,似乎依然下落不明罷。」
劉鳶持劍向前的腳步猛然一頓。
「陵南王。」離王並沒有看近在咫尺的文若公主。他整頓好了神色,此時已毫無懼意,甚至有些悠閒。
他側過頭,毫不在意葉語安橫在他脖頸間那把劍的觸感,他看著空無一物的雪地,幽幽道:「朕親愛的皇侄,我知道你與林道主交情匪淺。但是如何?你的手下翻遍了長安城,依舊沒有尋到他,不是麼?」
劉景珉從陰影處走出來,雖然眼下當屬離王被劍鋒挾持,但他的面色嚴肅,很不好看。
離王說得沒錯,他將長安城翻了兩日,也沒有半點林師的蹤跡。
直到此時此分,他們於此對峙,挾持離王,谷余也依然率領他手下的人,竭盡全力搜查著長安城內外,可能藏匿人的地方。
「你藏得有多好,朕的禁軍搜查了那麼久,也只找到了林道主一人。」離王對他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說道,「但是你藏得有多好,我也能將他藏得多好,即使是屍首,也找不到。」
「你要我如何?」劉景珉走上前來,他看著離王,低聲問道。
「我說今日文若公主怎的有勇氣逼宮叫板。」離王的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說道,「收了你的兵,撤了你的人。叫西北軍撤回西北邊境,解散天文道,回到你該回的地方去,此生不再踏足長安一步。林道主朕可以完好無缺地還給你,一根汗毛都不會少。更可以看在我們血脈相連的份上,此事朕只當公主年幼,不諳世事,開的一個小玩笑。」
離王斜眼看向橫在自己脖子間的劍,那劍身在微微抖動,他又看向劉景珉,繼續說道:「爾等可以殺朕。的確,小丫頭手裡的是把好劍,抹開朕的脖子易如反掌。但朕斃命的消息一旦傳去,朕的手下即刻動手,恐怕你那想之人,只會同我一道,命赴黃泉了。」
「你休要口出狂言!」葉語安忍不住高聲喝道,「我師兄功夫好得呢,怎會任你宰割?!」
「原來你也是蔣子道的弟子。」離王道,「你所謂師兄的身體如何,你們心中最是清楚。」
他攤開雙手,說道:「選擇權交給你們,要權,還是要人,只在你們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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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林道主。」王憲知笑眯眯地站在門外,看向林師,「我們是第一次見罷,不過我同陵南王已是老相識了。怎麼說,他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
林師聽見熟悉的名字,眼皮微微動了動。
「你可知今日宮門外的盛況?」王憲知嘖嘖嘴,依然是那副慈祥的,老好人的面孔,他說,「文若公主今日從長安城大門,被一路輕騎押送,行至宮門前,跪了一個時辰。而就在方才,你的同僚,一個小丫頭,趁勢挾持了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