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曲商秋意識到了自己提了些不該提的話,於是很看氣氛地閉上了嘴,她晃了晃手中的酒罈,將最後一口酒倒入口子,扁扁嘴,看向林師,指了指他手中那壇酒。
林師默不作聲地將酒罈遞給她。
曲商秋沒有接,她反問:「不喝?」
「一醉亦難忘憂。」林師淺淺笑了一下,推脫道,「酒是好酒,於我而言卻著實有些烈了。」
曲商秋反手一推,她問:「接下來呢?你打算去哪?」
林師放下手,將酒罈擱下,答:「往北,至太行,往滄州罷。」
他頓了少頃,見曲商秋望著他,眼神中能看得出些許期待,於是輕嘆一聲,開口問道:「你呢……」
「我這身刀法,是一個名叫孫塗的人教於我的。」曲商秋看向手中的彎刀,「但是他死在了我的手中……我想去西南,追溯這彎刀的由來。」
天色漸漸暗下來,她站起身,沒有再猶豫,縱身一躍,跳下觀頂,爾後抬頭,向林師揮揮手,揚聲道:「後會有期。」
「嗯,後會有期。」
林師目送著她的背影走遠,直到消失在官道的漫漫長路之上,再之後,他從袖中摸出一紙信封,看了一眼放在身側的酒罈,站起身,亦躍下觀頂,牽了馬,踏上了往北的官道。
將那壇酒留在了原地。
……
林師再見到葉語安,已經是一個半月之後了。
他於此並未感到驚訝,也大致能猜到他留下的那封信,理當是師妹先發現的,大概是她甫一瞧見,便馬不停蹄地尋著他的方向趕來了。
此時葉語安怔在原地,她看見林師鬆開牽馬的韁繩,向她張開雙臂,待她回過神來,便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猛地撞進了林師的懷中。
從前下山遊歷,分別往往要比半年光景久得多,但卻皆不若此時的失而復得。
葉語安的聲音悶悶的:「你去哪了。」
林師摸摸她的頭,柔和道:「回了鶴鳴山一趟。」
「師父喊你回去的?」葉語安抬起頭,問道,「他老人家終於出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