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目光微微閃爍,竟然真的應下:「也好。」
「此法術有一不可或缺之物,便是……火。」
朔月抬起頭來,黝黑的眼睛直直凝望不由和尚:「陣法之上,當有火焰繞周。」
「想來你也聽聞過,鳳凰涅槃,浴火重生。不死的血脈,當然要用火焰證道。」
慶元宮內,謝昀往門前瞥了又瞥,筆尖墨跡已然乾涸。
李崇最是知道他想什麼,一邊給謝昀添茶,一邊道:「陛下,廚房說給公子燉的鮮蝦蛋羹已經熱了兩三遍了,陛下不妨先用膳,或是派人去找找公子……」
筆尖乾涸的毛筆實在很難寫出好字。
謝昀提筆蘸了幾番墨,不慎在宣紙上留了好大一灘墨痕,索性扔了筆吩咐傳膳,冷然道:「找什麼,不知道在哪裡逍遙呢。」
【作者有話說】
今天有點晚了,久等。
第35章 陛下會護住我的
高塔上燃起了火焰,風助火勢,長煙滾滾。
極致的喜悅面前,不由和尚幾乎被沖昏頭腦,劃火石的手控制不住地發顫,劃了數下才著起火來。
這荒塔之中零星散落著幾張桌椅板凳,想來是昔日繁盛之時人們品茶賞景所用,而今全被不由和尚用來當了燃料,荒塔內很快升起灼灼烈火,繞著他們圍成熱烘烘的一圈。
趁不由不注意,朔月悄悄把手伸向了背後的火堆。
火苗毫不留情地翻卷皮膚,灼燒血肉,烙下灰黑灼痕之時,卻也燒斷了麻繩。
他不死不傷,所以不懼。
至於疼痛,那是會過去的東西。
麻繩斷裂,雙手得到自由。
他拔下發間銀簪,直直朝不由刺去。
朔月將不由抵在窗前,任憑不由將刀刃穿進自己的胸膛,反手刺出銀簪。
噗嗤一聲,刀刃刺入心臟。
朔月曾無數次瀕臨死亡,也曾體會過無數死亡的味道。
那些時候,他往往待在安靜富麗的宮殿之內,世界只有一片茫茫的潔白。他想不起任何事情,也沒有恐懼和喜悅,只是安然迎接即將到來也必然到來的死亡和重生。
但此時此刻,刀刃刺入心臟,痛楚傳遍全身,思維接近空洞,身軀瀕臨僵硬——在這個時候,他腦海中卻掠過了謝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