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他是那麼鮮活。
儘管嚴肅,卻絲毫不沉悶。
被室友調侃,他也會無言以對,只能悶頭微笑。被問到兩人到什麼程度了,有沒有接過吻,他也會硬扛著不說話,脖子慢慢變紅。被起鬨喝酒,他也會一杯接一杯的干,還會向湯琰求救,像任何一個談戀愛的普通大學生一樣。
現在想來,湯琰似乎還是湯琰,程章明卻許久沒有那麼開朗過。
看著如今的他們,吳重心生感慨,「這酒後勁大,你們都少喝點,我可不想再跟誰一起架人回去。」
湯琰把頭轉開。
一頓飯吃得各有心事,倒是學弟學妹吃得歡,畢竟有免費八卦聽嘛。
結完帳安慧芸問:「需不需要給各位叫車?」
隋雯擺擺手:「不用,我們都沒喝多少,也就程博有點醉,小事一樁。」
「回哪兒啊你們。」
「研究所唄,哈哈,實驗室就是我們的家。」
這種工作節奏也確實找不著對象。
晚上風一吹還有點涼,身上的皮膚微微收緊。
湯琰最先出來,吳重緊隨其後:「章明跟我們走?」
「否則呢。」
靠,非逼我這個單身狗說明白是吧。
「別瞞了,你倆的事他都告訴我了。」
前面的背影僵了一秒,「他說什麼?」
「他說——」
「算了!」湯琰搖搖頭,「當我沒問。」
說完就向停車場走去,留下一頭霧水的吳重傻眼相望。
行至半途,他把風衣裹緊,回頭,只見門口幾人在等出租,程章明站在其中,人似乎還算清明。
驀地,程章明似有所感,朝他的方向看過來。
湯琰下巴微微一緊,收回視線絕然離開。
就這樣吧。
也許這就是天意。今晚這一面就是告別,在他走之前能見一面,說幾句話,也算是對這七年的一種交待——
儘管這交待如此的蒼白無力,畫不上一個完整的句號。
城市說大不大,七年來他們也只偶遇過一次,就是上次在商場。除此以外就沒有過了。
必須要有一方為另一方停留,才有可能創造見面的機會,不是嗎。
更何況以後是地球的兩端。
叫代駕開到市中心,半途湯琰卻覺得胃裡難受,想下車吹吹風走一走,結果不知不覺走到了大學附近。
正值假期,平時熱鬧的校門外顯得過分安靜。小商店一律關著,以前常吃的幾家飯館也早已換了人,有的變成了奶茶店有的升級成了連鎖快餐。
一切都在往前走。
只有他,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