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取。」
「謝謝……」
臨走前她又看向他,他削薄的側臉似乎蘊藏著什麼秘密。
不久,他跟新聞系那個叫湯琰的事就傳開了。說什麼的都有,但她始終忘不了那天實驗室里見過的他。
想必經過了一番痛苦掙扎,卻還是無法放手吧。
就像那天被他攥在手裡的器皿片一樣。
再後來就是幾年後,她到了巴黎,見到彼時已成熟沉穩的他。起初不確定他們是否還在一起,她跟他也還沒熟到可以打聽這種事,直到漸漸發現,他把自己排除在一切曖昧社交之外,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寫論文、拼模型,她才肯定他還陷在那天那間實驗室里。
「我們和好了。」程章明淡漠地回應她的問題,「至少我這樣認為。」
那天在機場,他讓湯琰等自己回國,湯琰不置可否。
起碼沒有拒絕。
「所以你回去的確是為了他。」她搖搖頭,由衷地讚嘆,「怎麼會有你這種怪咖啊,程章明,我從沒見過一個人執著一段感情七年都不肯掉頭,更沒見過一個人能忍受你這樣的若即若離。七年啊,你知道人生才幾個七年嗎?」
「小越,我很清楚。」
正因為清楚,所以才決定結束這種現狀。
下午巴黎的商場沒什麼人,畢竟是工作日,可以允許程章明慢慢挑選。何況他預算充足,整整十萬人民幣,只要不選鴿子蛋就沒問題。
最終挑中一對樸拙素淨的,牌子相當拿得出手那種,因為考慮到湯琰要求總是很高,差的怕他看不上,到時不肯戴。
把這邊的工作徹底整理清晰,也跟秦小越做了完整的交接。臨走前程章明退掉公司租的公寓,最後回望了一眼位於里昂市郊的這座科研樓。
「我走了,過段時間給你寄請帖。」
秦小越張大嘴:「什麼什麼,什麼請帖?」
程章明微微一笑:「不該提前告訴你的,他還沒點頭。」
直到目送他上了飛機,秦小越還暈暈乎乎著。靠,程章明不會真要成家了吧,全世界、全人類最不適合結婚的程章明,居然下定決心要成家了?這個男人……簡直毫無事業心。
這怨念一直持續到她回研究所,被頂頭上司Raphael啜飲著咖啡調侃:「該傷心的是我好嗎,Jane,我失去了最得力的下屬,而你只是失去了午餐伴侶。」
沒文化的外國人,那叫飯搭子。秦小越一邊鬱卒難過,一邊把程章明要結婚的消息傳播回國,第二天全所的人就都知道了,導致程章明前腳剛踏進研究所的大門,後腳吳重就拍馬殺到。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是不是打算跳出我們單身漢戰壕了?」
程章明整理行李的手一頓,然後才平穩地表示:「剩下你跟隋雯兩個人不好嗎。」
呃!
吳重臉一紅:「好什麼好。」
可惡,被他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