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他好起來以後呢?
一瞬間覺得很受挫,那天晚上的屈辱感又回到身軀里,那種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難堪讓人喘不過氣。
「別開玩笑了程章明。結婚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決定的。」
「誰告訴你我是隨便決定的?」
「難道還能是認真的?上個月我們還在吵架,在冷戰,這個月你就突然告訴我,要和我登記,我不覺得這中間有過深思熟慮。」湯琰繃起嘴唇,強硬地說,「況且我為什麼要跟一個把實驗室當成家的人綁在一起,就為了平攤房貸?」
程章明臉色驀地發白,表情似乎有些屈辱。湯琰也絲毫沒覺得痛快,反而呼吸困難,只能繼續道:「對不起,就當我冷血吧,我只是不想被人當作療傷工具而已。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朋友,我這裡你想住多久都可以,但是結婚,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們倆不——」
「夠了。」程章明低聲喝止他,「別再說了湯琰,我一個字也不想聽。」
湯琰扭開頸。
「我先走了。」程章明站起身,「我想我是昏了頭,你說得對,謝謝你讓我清醒過來。」
湯琰嘴唇掀了掀,別說一個字,半點音節都吐不出。
大門砰地關上。
他無所適從地呆住,許久後才慢慢恢復,一點點找回身體關節。
充實了兩天的公寓瞬間又變得特別空,不過好在,還有一架比電視機小不了多少的模型杵在那裡,證明程章明曾經來找過他。
燈依舊能亮,看來電池還能撐一陣子。
湯琰打開又關上,晃了幾下眼,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不管怎麼樣想說的話是說出來了,也不算賭氣,那些真的是他介意的,如果程章明不解釋,寧可就這麼算了。
就這樣空白了一段時間,不刻意去想也就不會覺得怎麼樣,生活還是一樣過。
周末難得回趟家,爸爸不在,只有表弟白帆也在。
撞到他這位表哥,白帆眼神躲躲閃閃的,仿佛做了什麼錯事。
「有話就說。」
「沒沒沒。」
湯琰看著平板:「那就出去,我稿沒寫完,飯好了叫我。」
「喔,好。」白帆撓撓頭,「哥,你最近怎麼瘦啦。」
居然知道關心人,長進不小。
「沒什麼,工作太忙而已。。」
「喔喔,那就好。也沒聽說什麼傳聞吧?」
湯琰皺起眉:「到底怎麼了。」
白帆也知道躲不過,以隋雯那個火辣的性格,肯定遲早是要告訴他哥的,乾脆還是自己坦白吧!
於是就把事情全跟湯琰說了。
「不可能。」湯琰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我爸親口跟你說的?」
「那必然不是啊,是前段時間我跟他們研究所的一個領導喝酒,喝多以後對方說漏了嘴。哥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啊!」
「你先出去。」
湯琰坐在那裡手腳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