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力想鎮定,可惜收效甚微,只能把臉挪開。
「湯琰,看著我,回答我的問題。」
「……你說呢。」
視線下移,程章明盯著他濕潤的嘴唇,「算邀請嗎。」
他頭昏腦脹地動了動身體,手比嘴唇先一步迎合上去,攬住了程章明的脖子。
都到這一步了還問這些,不知道程章明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讓他下不來台,讓他承認不是否認也不是,只好丟盔棄甲。
蜷縮起四肢的湯琰像只柔軟的刺蝟,渾身的鋒芒還在,不過卸掉了所有攻擊性。程章明盡情地受用他的順從、他的可愛,還有他難得一見的羞恥。
「你體溫很燙,會不會有事?」
「別說了……」
「要不要緩一緩。」
「讓你別說了。」湯琰別開臉,迷離地躲開某人的低聲細語,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可是能藏到哪去呢?早就知道,程章明在哪自己就會跟著去哪,何況此時此刻,程章明還把自己抱在懷裡,沒什麼理由卻很執著地重複:「別離開我。」
他只好一遍遍說「知道了」。
大概被愛的人總是拎不清自己的份量,天平明明已經傾斜得不能再傾斜了,某人還以為自己是單相思,達不到對方所要求的分數。
感情又不是考試,哪有什麼及格線。
迂腐的程章明。
沉沉浮浮中,湯琰混亂地想著這些,直到一點力氣也沒有了,被程章明像抱孩子一樣抱回臥室床上。
「想洗澡……」
「明天再洗,」撩開他額前濕發,程章明沙啞地說,「一會兒還會出汗。」
反對無效,某人這方面很霸權。
這跟以前完全一樣。
有時湯琰也覺得很反差,外表正經的博士生程章明藏著另外一面。
比如,辛辛苦苦賺來的那點打工錢,他能一晚上就花掉,因為要帶湯琰去五星級酒店開房。
「學校附近就有賓館啊。」也沒差到不能住吧。
他不同意。
看都不看。
可是這樣就要減少去的次數……
他又不准湯琰付錢。
真的是很死板一個男的,氣都被他氣死了。賓館要住最好的,錢不夠就要去兼職,這樣相處時間就會更少,本來平時就已經很難得見一次了,這樣是要怎麼樣,無解的死循環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