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在一起這麼久,要是連對方掩飾的語氣都聽不出,那自己這另一半未免也當得太差勁。程章明陰冷地說:「你覺得我會這麼蠢,沒有證據就打來質問你?」
「什麼證據……」
「裡面有張小票,上面印著你的電話。」
「不可能,我檢查過。」
驀地一下,電話全然安靜。
程章明用力咬字:「還敢說不是你。」
湯琰明顯慌了下神,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把罪行也認下來,「是我。東西是我買的,不行嗎。」
一瞬間像回到大學時期,熟悉的強詞奪理,熟悉的理直氣壯。程章明發現自己對這一套簡直再有經驗不過。
「拿走。」他的臉陰雲密布,如果此時此刻湯琰就在面前,說不定會被逼退。
「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只是一些補品。我問過大夫,大夫說對你的睡眠有幫助,而且——」
「夠了。」程章明忍無可忍地打斷,「難道我表達得還不夠清楚?收起你無謂的關心,湯琰,我不需要你的施捨。」
「這怎麼會是施捨呢?這是……」電話那頭戛然而停,像是找不到一個恰當的定義,來合理化自己的行為。
的確,關心前任不像是湯琰會做出的事。他想愛就會去愛,想離開就會離開,不看任何人臉色。
可程章明不是。當初他思慮再三才接受湯琰,之後儘管知道應該放手,也遲遲沒有說服自己的心。
事實證明,這只會給彼此帶來痛苦。
「是什麼?湯琰,如果你是想藕斷絲連,想在空檔期找人排解,我告訴你,現在就死了這條心。」
「當然不是!」湯琰匆忙否認,急切得連嗓音都變了,「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你藕斷絲連,更沒有要找你排解的意思。」
程章明不僅沒有任何高興的感覺,甚至想隔空掐上他的脖子,怒火更上一層樓:「所以你到底是在做什麼,莫非是想彌補我?」
「不是,不是彌補,我只是——」
不等他說完,電話便猝然掛斷。
這種對話近乎羞辱,讓程章明無法再忍受一分一秒,只想立刻結束。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打過去質問。
難道指望聽到自己渴望聽見的話?程章明你蠢夠了沒有,你以為自己在他心裡有多少份量,能等到他回心轉意。
在樓下吹了半晌風,終於冷靜許多。
回到家裡,程章明又沖了個冷水澡,期間隱約聽到門鈴在響,但他無心理會。頭髮濕漉漉地出來,發現手機上有好幾通未接來電。
都是湯琰打的。
又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