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回床上,這才發現十分鐘前程章明給自己發了個定位,某某家屬院,應該就是黃老師的地址。
「明早十一點見」
「好」湯琰微笑敲擊:「不過已經是今天了,博士不該這麼不嚴謹吧。」
「明天不用拿東西」
「我知道,你說過一遍了」
程章明不再回復。
湯琰等了一會,本想關機睡覺,忽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最近你還在失眠嗎」
「怎麼這麼問」
「就是想知道」
良久,程章明回:「還好」
這兩個字讓人拿不準。
然而確實很晚了,不便再打擾。於是當晚湯琰也少有的失眠,第二天頂著大大的黑眼圈趕到。
一見到他,程章明就皺起眉:「昨晚做什麼去了?」
「不知道,可能咖啡因攝取過量,三四點鐘才睡著。」
眼前的家屬院屬於老小區,二十幾年的房子了,看著都顫顫巍巍的,也沒電梯。來來往往都是上了年紀的教授,其中一位還認識程章明,提著菜籃子跟他們打招呼。
「找老黃?」
程章明頷首:「來看看恩師。」
以為湯琰也是當年化工系的,對方老花鏡後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努力辨認之:「這也是老黃的徒弟?」
「教授好。」
「我這個記性確實不行了……你是哪一級的?」
程章明說:「教授,他是新聞系的湯琰。」
「喔,新聞系那小子。」教授這才想起來,神色卻並無異常,甚至透出一絲終於成功解題的舒適,「快上去吧你們。」
擺擺手,又樂呵呵地走了。
湯琰總算鬆了口氣,笑一笑,調侃道:「想不到你們系的教授竟然還記得我,早知道當年就跟你地下情了。」
「怎麼算地下。」
「就是,表面裝成同學,背地裡鑽小樹林那種吧?」
程章明看他一眼,輕描淡寫地說:「不容易。」
總是想牽手、擁抱、親吻,有時間就會一起吃飯,一起泡圖書館,白天哪怕在打工兼職晚上也要約個地方見面。
是不容易,不過,「對程博士來說應該很簡單吧。」畢竟某人的正人君子形象維持得相當好。
我?程章明蹙眉。
瞥一眼表情調侃的湯琰,再想到幾次無法拒絕他的自己,總覺得他是故意說反話。
上樓梯,手被他牽住。
「演戲要演得像一點,否則怎麼讓你恩師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