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章明掃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已婚男同事。」
呃,這是在解釋還是在諷刺?湯琰沒結論,但直覺程章明似乎有點醉,因為他的眼神跟平時不太一樣。
他的眼神……帶著一種莫名的溫度,掠過時皮膚會有感覺。
湯琰挺直背,握緊方向盤:「你要不眯一會兒,到了我喊你。」
剛說完又驀地一頓。
因為他有前科,這話聽上去更像是另有所圖。
程章明也意味不明地看著他。
湯琰如芒在背。
然而,就這麼看了一段時間,程章明卻什麼也沒問,只是闔上了眼。
湯琰這才鬆了口氣。
看來自己的人品在他心裡還沒清零。
就此開回公寓,連歌都沒聽,就怕吵醒了程章明,到時再背個什麼罪名。程章明卻似連睡著了都隱隱不悅,臉色始終不算十分明朗。
這總不是我的過錯了吧,湯琰心想。
這次我什麼也沒做。
「程章明,醒醒。」
緩慢睜開眼,程章明坐直身體,表情在湯琰看來有些奇怪。
「到了。」
程章明轉開臉,敷衍地嗯了一聲。
他隨身有個背包,起初以為是給老師帶的東西,這時見他還拿著,湯琰就問他裡面是什麼。
「修模型用的工具和粘合劑。」
湯琰恍然:「還是你想得周到。」
程章明瞥他一眼。
今天怎麼回事,說話這麼中聽。
路上某些想法落空的煩悶也就此消除。
打開公寓的門,湯琰回頭:「請進。」
語氣比上回自信不少。
果不其然,進去發現整潔程度不可同日而語。程章明問:「收拾過了?」
「叫了保潔。」湯琰臉上浮起笑意,「搏你一點印象分。」
「……」程章明微微一頓,「七年前做還差不多。」
「說得也是,畢竟證都領了。」
換言之,生米已經煮成熟飯,有些人只能認栽。
程章明進書房放背包,他隔了一小會才過去,發現程章明正看著模型。
由於重新搭起了地基,此刻模型看上去是施工現場。
「是不是弄得不行?抱歉,昨晚我就想拆了重做,但好不容易有個樣子,我怕重做還不如第一次,手裡又沒有圖紙,所以……」
靜止片刻,程章明一件件拿出工具。
湯琰抿緊了唇。
正想走開,轉過身卻聽見他說:「圖紙在我這裡,我畫的。」
送的時候都沒說過這些,現在卻能坦誠以告,連程章明自己都不明白這種變化究竟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