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濟慈喉嚨本能地發緊,他似乎意識到紀羨餘是為什麼存在的,一種難以形容的噁心感湧上心頭。
他狼狽地轉身,想離開衛生間。
身後,紀羨餘還在喃喃:「義父一直在找你,你逃不掉的,除非你離開港城。你最好認命吧,也好讓我早點解脫……」
周濟慈只覺得頭腦暈眩,他扶著牆,手不自覺地攥緊。
真讓人噁心……
正好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周濟慈下意識低頭去看:
【小賢,只要你回家,所有欺負你的人,爸爸都不會放過他們。回家吧,十六年了,爸爸一直很想你。】
【爸爸實在等得太久了,我快等不下去了。】
依舊是一張舊照片,依舊是熟悉的男人和女孩。
男人跪在女孩身前,溫柔地為她穿上軟底皮鞋。
周濟慈抖著手把照片刪掉,彎下腰,開始劇烈地乾嘔。
他臉色慘白,襯衫都被冷汗浸濕了,手腳冰涼,渾身發抖,仿佛剛從冷水裡撈出來一樣。
等他好容易緩過氣,經紀人沈肅終於來了。
沈肅看著周濟慈慘白的臉,擔憂道:「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得挺住啊,網上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江恕直接在業內封殺了林琅和裴律,他雖然沒有封殺周濟慈,但網上突然傳出大量他和周濟慈的緋聞,似真似假,讓人分辨不清。
裴律的工作室倒是想公關,但到底擋不過江家的勢力。
狗仔甚至拍到江恕和裴律吵架的照片,大庭廣眾之下,兩人差點在江家集團公司前直接動手打起來。
而林琅凌晨自殺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被誰傳到了網上,又是一場烏合之眾的狂歡。
周濟慈蒼白著一張臉,輕聲道:「沒事,一起去看林琅吧。」
沈肅還是面露擔憂,作為知道來龍去脈的見證人之一,他覺得這件事裡最慘的就是周濟慈了。
病床里,林琅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
見到周濟慈時,林琅可憐又無助地直起身:「濟慈,你別和我分手,我現在已經在圈內混不下去了,你不能再丟下我,你不能夠的……」
他說了很多可憐的話,希望周濟慈不要拋棄自己,希望他們能重歸於好。
只可惜,周濟慈那張素白而堅硬的臉上卻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絲溫情的色彩,甚至連關心他傷口的話都沒有。
知道這一招苦肉計對周濟慈沒用後,林琅閉上眼,頹然地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