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見過有人能鐵石心腸到這種程度,很多人都說他是個刻薄寡恩的帶惡人,但要他說,論心冷,他哪裡比得過眼前這個男人。
他喃喃道:「你果真和林琅說的那樣,是最鐵石心腸的人,裴律為你做到這種地步,你心裡當真就一點觸動都沒有?」
周濟慈不說話,他別過臉,神情里甚至透出一絲厭煩。
江恕又問道:「那你有沒有過……」
他像是想起什麼,面容痛苦地扭曲起來,狠狠地咬住牙,聲音喑啞道:「我們上床的時候,你有沒有、有沒有把我當成過你的前男友?」
周濟慈的表情變得微妙,他似笑非笑道:「怎麼講?你難道很在意?你害
怕了?」
江恕強撐道:「不,我不在意。」
「那你問這個做什麼?你不是只要快活就夠了嗎?為什麼要在乎我的想法呢?」
江恕氣急敗壞地追問:「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
周濟慈輕笑道:「如果我說有,你又會怎麼樣?」
他整個人冰山一樣的冷,但這樣笑起來時,雙眸中跳晃著難以言說的風情,讓人心口一滯。
江恕顯然被他這樣難得的笑容晃花了眼,眼中甚至閃過一絲驚艷。
從美色中回過神後,他心中更是憤恨,咬牙切齒道:「反正,我不許你想他,我不允許!你不許想他!」
他的床上永遠不能有第三個男人,哪怕是影子也不行。
他恨得幾欲嘔血,但因為疼痛全身虛弱無力,這樣病歪歪地躺在床上的樣子,倒顯得可憐得很。
不想再談論前男友的話題,周濟慈轉移話題道:「你的家人怎麼不來看你?他們不知道你受傷了嗎?」
從江恕受傷到現在,居然沒一個親人來看醫院看他,親人尚且如此,未免讓人寒心。
江恕不耐煩地回道:「你說那群死人?我管他們去死,別來我面前刺我的眼才好。」
除去他過世的母親,江恕只在意他同母的弟弟妹妹們,他妹妹剛生了孩子,又遠在俄羅斯,江恕不想讓她來回奔波,已經在電話里好生安撫過著急的妹妹。
至於其他江家人,江恕多看他們一眼都覺得作嘔。
周濟慈以往根本不關心江恕的家庭背景,這倒是第一次知道他和家人們關係那麼不好。
江恕盯著他:「你別以為我倒下,你就能解脫,這幾天你就在這裡陪床,別想離開我半步。你給我倒杯水來。」
因為他的盛氣凌人,周濟慈心裡殘餘的那點念頭也消散了,面無表情地起身去倒水。
當他把水杯遞過來時,江恕卻沒有伸手去接,反而是拉住他的衣領,吻上他的唇。
這個吻帶有野獸般的狂怒,橫衝直撞,輾轉廝磨,抱著要將人溺殺的決心,唇齒撕咬間,恨不得啃出血來。
一個深吻結束後,江恕用手指摩挲他破損的唇,肆意地笑:「要不然怎麼說,禍害遺千年,我這個禍害一日不死,你就別想擺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