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舉止奇怪,江恕開口問道:「濟慈,你在看什麼?」
周濟慈緩緩抬起頭,神色恍惚道:「看我手上有沒有沾到血。」
他臉色蒼白,紙人一般,仿佛被吸走了所有的生命力,有種不詳的陰影始終纏繞他的眉間。
江恕去握他的手,很白皙修長的一雙手,像是用象牙是雕刻而成的,完美得沒有任何瑕疵,他忍不住親一口,笑道:「沒有血啊,很乾淨。哎,你不是說要去給草莓看病嗎?怎麼又回來了?」
周濟慈低聲道:「你就當我還有點良心,覺得你一個人在醫院可憐得很,忍不住回來看看。」
江恕心裡湧上一股暖流,笑道:「你這點良心可真及時,這不就救了我一命嗎?」
他忍不住又問道:「你是怎麼從他虎口的老繭,就能判斷他是專業幹這一行的?」
這樣的觀察力,可不像個普通人該有的。
周濟慈思忖片刻,道:「他那虎口的繭子一看就是握槍握久了磨出來的,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我也記不清了……好像是一個金髮男人教我的,是誰呢?」
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江恕急忙打斷道:「想不起來就別想了。」
他可不想濟慈又想起希爾德,果然,他也很討厭黃毛。
江恕轉移話題道:「總之,是你救了我一次。濟慈,你是我見過最心善的人,我以前那樣對待你,你都肯出手救我一命。」
一想到這一點,江恕便欣喜若狂,他覺得自己在濟慈的心中已經有一定的位置,一想到能和這樣的人白頭到頭,他心裡就湧上一種甜蜜的激情,這是莫大的幸福。
可不知為何,他越這樣說,周濟慈的臉色就越是蒼白,像是有什麼東西一直在折磨他的神經。
江恕也注意到他臉色不對,急忙問道:「濟慈,你這是怎麼了?你身體不舒服嗎?」
周濟慈揉揉惺忪的眉眼,坐到沙發上,語氣平淡道:「我沒事,你別管我,先顧好你自己吧,你這是惹了什麼人,非要至你於死地不可。」
接連兩次遇襲,江恕也意識到其中的不對勁,他神色嚴肅道:「我會讓人調查清楚的,這些天我會讓保鏢一直在醫院守著。」
收拾好病房裡的殘局,兩人漸漸睡去,但有人卻失眠了。
周濟慈躺在床上,因為失眠,他心上亂跳,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看著隔壁床上的江恕,眼中晦暗不明,直到天亮蒙蒙亮了,他才淺淺睡去。
等江恕的傷口拆線後,傅庭雪的事總算有了眉目。
他手下專門負責調查的人找來了以前在傅公館工作過的老管家,老管家在那座公館工作了整整二十多年,十年前因為年老退休,他應該知道不少事。
老管家的孫子最近想申請美國的大學,江恕答應幫他孫子申請學校,同時給他一大筆錢,老管家這才答應。
這天,周濟慈正好要帶草莓再次去醫院做檢查,正要避開他,江恕便讓手下把老管家帶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