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周老爺病重,大小姐抱著剛周歲的紀賢去看望父親,望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親,大小姐忍不住痛哭出聲。
她雖然已經做了母親,但性格和少女時期也沒什麼變化,同樣的任性又虛榮,簡直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周老爺是她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再也不會有人像爸爸一樣愛她,包容她,為她精心考慮。
周老爺聽到哭聲,無奈道:「都是做母親的人了,怎麼還那麼喜歡哭。」
大小姐抽抽搭搭地哭,紀少爺摟住她的肩膀,溫柔地給她擦眼淚,大小姐靠在丈夫的肩膀上,淚水浸濕他的衣服。
周老爺伸出蒼白枯瘦的手指去摸外孫的手,嘆氣道:「爸爸走後,要和丈夫好好過日子,別再任性。」
他也不指望女兒能做個賢妻良母,只求她不要再那麼任性。
紀少爺在周老爺面前承諾道:「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周老爺長嘆一口氣,他為女兒操了半輩子的心,但女兒的路終究還是要她自己走。
他枯瘦的手指慢慢地從外孫手背上滑落,不動了。
「爸爸!」
後來的事,大家應該也都知道了。
老管家講到這裡,江恕也明白那個孩子就是周濟慈,他忍不住問道:「那他到底是誰的孩子?」
按月份算,周濟慈應該是個早產兒,但這時間差,很難不讓人懷疑。
老管家笑道:「當然是紀少爺的孩子,只是有些早產而已。不過,後來傅庭雪和小少爺住一起時,他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做一次親子鑑定,做完就開始發脾氣。我做了他四年的管家,他起碼做過二十幾次親子鑑定,可惜每次結果都明確地告訴他,這不是他的孩子。」
江恕嘆道:「看來,他是真的希望濟慈能是他的親生孩子。」
老管家意味深長道:「那可不一定,他的想法可多著呢。」
江恕驚奇地問道:「那他還想做什麼?」
老管家從隨身攜帶的錢夾里掏出一張老照片遞給江恕。
照片上是個女孩,女孩一身綴滿蕾絲花邊的蓬蓬裙,長發被梳成漂亮的辮子,精緻的小臉白如冰雪,卻沒什麼表情。
江恕很奇怪:「這不就是個女孩嗎?」
管家又道:「你再仔細看看。」
江恕仔細觀察,終於在女孩的臉上發現一顆熟悉的痣。
他恍然大悟,心裡湧上一股難以言說的噁心感,破口大罵道:「才幾歲的孩子,他還是個人嗎?」
老管家見他的臉色逐漸難看,繼續說道:「你可別誤會,傅庭雪沒對小少爺做什麼,他把小少爺打扮成這樣,無非是懷念他的大小姐而已。其實,我也說不準他到底怎麼想的,小少爺沒被綁走前,他對小少爺的態度時好時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