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前還不是該坦白的時候。
學院放假後,兩人又去歌劇院看華格納的歌劇,這晚上演的是《尼伯龍根指環》中的最後一幕,諸神的黃昏。
演出開始前,周濟慈和希爾德說話:「你們的神靈和我們的完全不一樣,在我國家的神話故事,人往往在經過行善積德才會去往天堂,只是你們的神不同。」
在北歐神話里,一個人最好就是作為戰士戰鬥到死,然後去往傳說中的英靈殿。
希爾德笑道:「我們的祖先畢竟是蠻族人,在那種極端的環境下,爭強好勝才能活下去。雖然後來自稱神羅,但蠻子終究是蠻子。」
他對祖先的蠻族身份絲毫不忌諱,畢竟神羅的正統性,桶裝水都比它純。
知道他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周濟慈配合地笑。
紅幕拉開,演出正式開始,兩人不再說話,安靜地觀賞歌劇。
當劇情上演到高潮時,周濟慈恍惚間看見,正對面的觀台上探出一根黑色的東西,對準他們的包房。
這家戲劇院的包間是環形設計,能給觀眾更享受到更高品質的觀劇體驗,但正對面的觀台卻是露天的。
他眯起眼,那個漆黑的長條物好像……是一根槍管?
而槍口正對準他身邊的男人。
「希爾德——」
「砰——」
他胸口一痛,低頭去看,摸到滿手的鮮血。
意識逐漸消散。
……
等周濟慈再次醒來時,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一片,周圍的儀器和監測設備發出穩定的嘀嘀聲。
這裡好像是醫院。
他努力地抬起身體,但胸口處傳來的劇痛讓他無力地躺回床上,隨之而來的是一段恍惚的記憶。
記憶中斷前,他只記得漆黑的槍口,歌劇院裡迴蕩的驚恐尖叫和凌亂的奔跑,還有希爾德驚慌失措的臉……
那希爾德呢?他有沒有事?
想起希爾德,他環顧四周,尋找他想見的人的身影。
看到他睜開眼,守在一旁的人驚喜道:「keats,你終於醒了。」
是希爾德,他看上去像是好幾l天沒合眼,臉色蒼白疲倦,眼眶裡滿是紅血絲,連那頭金燦燦的長髮都黯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