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
臨走前,周濟慈取下手指上的指環,將它放在枕邊,像是在告別。
當希爾德參加完家族會議後,就得到周濟慈逃跑的消息,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他立馬派出莊園裡所有保鏢去找人。
「離他逃跑才不過兩個小時,把獵狗都派出去,黑森林那麼大,他一時半會逃不出去的。」
空蕩蕩的房間裡,希爾德坐在床上,臉色陰鷙地打電話吩咐手下人去找人。
床上的枕頭邊有一個小小的金色指環,是希爾德用自己的頭髮編成的。
他把這枚指環握在掌心,心情起伏非常劇烈,他是怎麼也沒想到,一個被藥毒得連床都下不來的人,居然還能逃跑?
卡爾果然是個庸醫……等等,難道是身邊有內鬼?
這個猜測如同轟雷掣頂一般撞入他的腦海,就在他在心裡一一排查身邊人時,前方的黑森林裡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槍響。
「混蛋,誰讓你們用槍的!」
聽到槍聲,希爾德立馬跑到陽台,怒喝出聲。
一旁的安德里安慰道:「少爺,只是麻醉彈,不會傷及他的性命。」
聽到是麻醉彈,希爾德才放下心來,他望向不遠處的黑森林,暴戾的情緒就像推到懸崖邊上的山石,搖搖欲墜。
兩個小時後,保鏢隊傳來消息:人沒能找到,現在估計已經逃出黑森林。
「一群廢物!一個在床上躺了幾l個月的病人都追不上,飯桶,飯桶!」
知道周濟慈真的逃走後,希爾德自然又把這群保鏢訓了一頓。
他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胸口的怒氣,反而優雅地捋了下頭髮,冷冷地笑:「哼,算了,就當是放風,派出更多的人,在周邊的各個城市搜羅,他沒有護照,是絕對跑不出德國的。」
親愛的,努力跑得更遠一點,可別那麼輕易被我抓到。
柏林開始下起灰濛濛的暴雨,一道道驚雷從天幕閃過,像是懷才不遇的畫家憤然在畫布上留下一抹兇險的筆鋒,空氣愈發的冷。
一間小旅館裡,周濟慈小心翼翼地脫下外套,露出裡面那件被血和雨水浸濕的襯衫,裡面的血肉和衣物已經黏在一起,他脫下襯衣時,傷口被牽扯得生疼,但他表情卻沒有一絲波動。
他腹部和右手手臂上的都有槍傷,這樣的傷去醫院一定會遭到盤問,希爾德的人肯定還在找他,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蹤。
終於把襯衫脫下來後,周濟慈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了,他赤裸著上半身,閉著眼,仿佛是在消化著那股深入骨髓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