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德可能是以為周濟慈不懂德語,於是用極其彆扭的中文和他對話。
說到這裡,他和身邊的親信用德語搭話道:「你說他和我兒子誰在上誰在下?不會是我兒子吧?唔,我以前在賭場經常看到他這樣來自亞洲的漂亮小男孩,他們的屁股真是好評如潮,你覺得他怎麼樣?」
顯然,羅伊德完全沒把周濟慈放在眼裡,甚至以為他不懂德語,和親信當面開他的黃色玩笑。
周濟慈的神經下意識地繃緊,希爾德以前極少跟他提起自己的父親,即使是偶爾提起,神情中也是掩藏不住的厭惡。
希爾德談及父親的語氣極其冷漠:「你說那個老不死的?遲早有一天,我會取代他,他害怕我,但又不得不依仗我。」
一個連妻子和兒子的性命都不在意的男人,不能被他彬彬有禮的外表蒙蔽過去,而他的言語中更是顯露出,這其實是個老淫棍的事實。
面對這種難堪的黃色玩笑,周濟慈也沒生氣,徑直道:「羅伊德先生,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羅伊德故作抱怨道:「這麼冷淡嗎?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我可是費老大的勁兒才能見到你。」
「我當然是來做好事,我兒子對你做出這種事,我這個做家長的真是過意不去,這不就來偷偷放你離開嗎?放心,我兒子被我調去柏林開會,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
羅伊德笑眯眯道:「趁我兒子不在,你趕快離開這裡吧,要是我兒子回來,你可就走不了了。」
說罷,他做出友好的手勢,示意周濟慈可以自行離開。
可即使他表現的非常友善,周濟慈依舊不敢輕易相信他。
見周濟慈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羅伊德托著下巴,像是認真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嘆氣道:「不捨得離開嗎?這樣的話,等希爾德回來,你就得一輩子做他的人偶。他真是個可怕的孩子,連我這個做父親的都有被他嚇到,原來醫生真的沒診斷錯,他果然從小就是個小惡魔。」
「小惡魔?」
周濟慈顯然對這個說法感到奇怪,因為他也是很小就遇到希爾德,在他看來,那個病懨懨的金髮男孩雖然脾氣有些古怪,但遠遠稱不上小惡魔。
父親用這種語氣和態度評價自己的孩子,總感覺很古怪。
「他沒有告訴過你嗎?」羅伊德故作驚訝地挑眉,進而眼神中流露出憐憫道:「也對,他怎麼敢把自己的陰暗面暴露在你面前,不過,看在你被他整得那麼慘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能告訴你。」
他的語氣中帶有施捨的味道,聽得人很不舒服,但他還是用蹩腳的中文繼續說:「希爾德從小就是個奇怪的孩子,雖然在很多方面都表現得很優秀,但卻意外地沒什麼同理心。他六歲時,我們帶他去進行綜合測評,他的智力確實呈現出很不錯的水平,但有一項卻引起了醫生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