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周濟慈輕笑道:「我說,什麼時候開始對我有這種心思的?莫非真像陸展眉說的那樣,你從把我抱走的那時起,就是存有那種心思的。」
這話聽起來我怎麼像個變態一樣,江恕心裡泛起古怪的情緒,進而反駁道:「我哪有那麼變態。」
他伸手去摸身邊男孩的頭髮,溫情道:「不知不覺你都長那麼大了,我把你抱回來時,你還那么小。在我的印象里,你其實還是個孩子,居然也到了有人給你塞情書的年紀。我,我也沒談過戀愛,也不清楚我對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一想到你以後會和其他人在一起,我心裡就很難受……」
說話時,江恕忍不住把那雙覬覦已久的手握在掌心,先是捏了捏柔軟的手心,然後又捏捏細長的手指頭,像是按摩一樣把他的手伺候地服服帖帖的,然後又順著他手腕往上摸,直到兩人十指相扣。
江恕輕聲道:「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誰也別想插在我們中間。你,你怎麼想的?」
他憋住呼吸,期待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周濟慈看向兩人相扣的手指,把另一隻手也輕輕地放上去。
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第二天,江恕神神秘秘地拿了件東西,把周濟慈叫到書房。
「濟慈,過來,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周濟慈坐下後,江恕把一本《情人》遞到他面前,書顯然是私人訂製的,封面飾有塗金玫瑰,湊近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情人》是他母親最喜歡的一本書,這本書原本是他親生父親送給母親的,不過那個男人完全沒意識到這本書對母親的意義。他只是當母親是那種無病呻吟的文藝女青年,便從家裡隨便拿來本藏品來討她歡心。
很多年後,母親在後花園和他種冬薔薇時,也曾跟他喃喃地念過書里的語句:
愛之於我,不是一飯一蔬,不是肌膚之親,是平凡生活中的英雄夢想,是一種不老不死的欲望。
周濟慈接過《情人》時,江恕輕聲道:「這是我母親的遺物,現在就送給你了。」
母親的遺物?
周濟慈似有所感,他抬頭看向江恕,拍拍身邊的位置,溫聲道:「你陪我一起看,順便跟我說說你母親的事吧。」
他們湊在一起,慢慢地翻閱手中的書本,時不時地輕聲交談著。
窗外的天空沒有雲彩,稀稀瀝瀝的雨滴把天幕洗刷得很乾淨,一顆流星划過青銅色的天穹,樹梢上,紅胸脯的知更鳥開始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