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向小叔:「真好看。」
小叔的臉色變得不大自然,耳朵尖紅透之前轉身就回廚房了。
我抿嘴偷笑,逗小叔可真有意思~小叔總是太正經了,他越正經我就越想逗他,主要是小叔每次的反應都實在太有趣了。
我擼了把要和我貼貼的小貓貓:「你現在功過相抵了,饒你一次~」
早餐很豐盛。
小叔:「你最近公司有沒有什麼事?」
我將嘴裡的包子咽下去:「沒什麼事,一切都在我英明的帶領下蒸蒸日上。」至於鋼泰的事情對我來說算不上事,它只是我眾多產業的其中之一,占不到我賺錢的大頭,而且現在新型產業更有盈利,我也是主要向這邊發展,鋼泰只是這些年一直都很穩定而已,所以沒有動的必要。
小叔聽我這麼說放下了筷子,很認真的向我看過來:「我準備將我的公司交給合伙人,我退到幕後,以後只拿個分紅。」
也就是說他不再管事,把領導權讓了出去。
我對小叔想做什麼是沒意見的,我只是好奇:「為什麼?」
小叔扶了下鏡框:「也沒什麼,就是不想再做公司了。」
小叔的回答雖然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卻讓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瞧著眼前氣質沉穩斯文的人,可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23歲的小叔穿著件藍色的外套,很活潑鮮亮的顏色,背著個雙肩包,拉鏈上還掛著一個小企鵝,踩著雙鞋邊還沾著泥的運動鞋就那麼出現了。
外面細雨霏霏。
進到病房的年輕人頭上雨珠閃閃,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那時我爸病入膏肓,已經很久沒有人對我們這麼笑過了,病房裡的病味都少了不少。
小叔是坐了很久很久的飛機從南極過來的,小叔學得並不是和金融商務有關的專業,而是攝影,我看過小叔的相冊,在那上我看到了非洲的草原,看到了趴在草叢裡只為捕捉一頭獵豹的小叔,我看到了坐落於森林的破敗城堡,看到小叔和生長於廢墟中的鮮花合影,看到了大峽谷,戈壁荒野,看到了冰原還有小叔留在那裡的小雪人,以及小叔凍紅的臉和亮晶晶的眼睛,看到了夢幻般的極光……
那些都是小叔腳下的世界,他用足跡丈量這個世界,用他的眼睛看這個世界,用他的照片記錄這個世界。
後來他因為對我父親的承諾,停在了聞氏53樓的總裁辦公室內。
後來他因為我,留在了京城至今整整8年,沒離開過。
23——31,本該是最鮮活的青春,他全部給了我。
我咽下洶湧而出的酸澀,牽扯出一抹心疼的笑:「不想做就不做了,那小叔之後打算幹什麼?」
小叔摸著貓貓頭:「就做些喜歡的,想做的事情,我想先去一趟渭城。」
渭城兩個字小叔說得很輕,垂著眉眼不知在想什麼,只是單薄的身影透露出一絲落寞。
渭城是小叔的老家,他的家人都在那裡,只是——他的家人是一群傻子,他們不愛小叔,小叔雖然從來不和我說他家裡的事,但是他家裡人偷偷找過我,找我要錢,那群吸血鬼一樣的人,我見過他們後就找人做了仔細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