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在原地順著他跑開的方向看了眼後重新看向我還在抖的手, 那股劇痛正在緩緩退去, 突如其來的疼痛簡直像是懲罰,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
冷汗自我的下巴滴落, 我抬眼看向洗手池上的鏡子,裡面的我臉色慘白,當疼痛完全消失後我緩緩吐出口氣, 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上前一步。
手心上留有口水幹掉的黏膩感,我按了兩泵洗手液, 把手搓得快掉了一層皮才抽出紙巾擦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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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杭白回到卡座時整個人腳步都是虛浮的,向沙發坐去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好似永無止境的墜了下去, 墜入深不見底的海——無人救他。
「怎麼了?臉色這麼差?」平歲問道。
餘杭白這才慢慢回神, 可是清醒了腦海里就是他在衛生間門口看到的那幅場景,握緊的拳頭幾乎要摳破手心。
見他不說話, 平歲拿開他的水杯,遞了一杯酒過去:「誒, 問你什麼也不說,要是不開心就喝點酒吧,老話說得好一醉解千愁。」
他年長餘杭白十多歲,待他如弟弟般,只是這個弟弟心思重什麼事都自己抗。
餘杭白抬眼向酒杯看去,伸手去拿,抓住酒杯卻又停下。
平歲瞧在眼裡,他多少是有些好奇的,餘杭白原本是能喝酒的,偶爾他們也會小酌幾杯,但是某一天餘杭白突然就不喝酒了,自此以後真是滴酒不沾,他還一度懷疑餘杭白是不是得了什麼不能喝酒的病。
餘杭白握著酒杯的手指蜷起又伸開,他不是不能喝酒,他是不敢喝酒,他怕,怕酒後吐真言,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所以他再也不喝酒了,他苦笑,他連借酒消愁的權利都沒有,他必須保持絕對的清醒,做好聞時京的小叔。
餘杭白最終還是鬆開了手,起身:「抱歉平哥,我有點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平歲跟著起身:「用不用我送你?」
餘杭白搖頭拒絕:「沒事的,你也快回家陪嫂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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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衛生間出來後和周澤川他們說了一句就走了,代駕的車開得平穩,一種莫名不安的情緒籠罩著我,讓我只想回家,只想見到小叔。
可是家裡的燈沒有開,小叔還沒回來?
我煩躁地一邊拿出手機一邊向樓上走去,原本睡著的小白被我吵醒,好事兒的噠噠噠跟著我跑上了樓。
我推開小叔的房門,借著月光瞧見了床上的人影,我走過去時小叔已經坐了起來,打開了床頭燈,一邊戴眼鏡一邊問我:「怎麼了?」
看到小叔那一刻我所有的煩躁都消失了,過去想要把自己丟到床上,可是動作間身上還有酒氣。
我停下:「沒怎麼,就是想看看小叔你回沒回來。」
小叔笑了下:「放心,這把年紀了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