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擁抱的動作,我嘴角一撇,沒出息的又掉了幾滴眼淚,仿佛我又回到了16歲還是那個需要一個擁抱來安慰的小孩,我低下身靠近小叔把頭埋在他頸邊,小叔放下手環住我的後背輕輕拍了兩下。
「沒事的,都過去了,別哭了。」
小叔寬慰著我。
我偏開頭,用這雙已經23歲的眼睛看著小叔,別人總說小叔像是一塊冰,但我瞧見的小叔從來都是一汪溫柔的春水,從那年他推開病房的門,帶著雨水走進我的眼中,我始終記得年輕男人眼神明亮溫暖還俏皮地對我挑了下眉,只是後來他為了幫我守著聞氏不得不收斂了他的本性,讓自己變成一塊讓人敬畏的冰。
我靠近,在小叔的注視中,在他的臉頰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
明明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相融在一起的目光卻好像「嗞啦——」著起了火。
我直起身,垂在兩邊的手侷促地撓著褲子,親是親了,為什麼親?因為想,親完了之後怎麼辦?不知道。
我瞧著小叔又開始眼花,怎麼比當初自己被綁架還要緊張?我盯著小叔的腦袋,試圖看到他是怎麼想的,但是小叔的腦袋上什麼都沒有。
餘杭白好半天沒做出任何的反應,就連瞳孔都僵住了,只有皮膚的顏色在慢慢變紅。
過了好一陣他才開口:「叫醫生過來吧。」
我傻了吧唧的「哦」了一聲,按下床頭的呼叫鈴,很快醫生和護士就到了,問了幾個問題檢查了一下後,確定小叔沒有什麼其它的問題就離開了。
醫生前腳剛走,守在外面的警察就進來了,詢問小叔事情的經過。
我這才知道原來小叔是被雲絮刺傷的,所以果然小叔還是因為我才被牽連的,我默默攥緊了拳頭,感受到注目的視線,我轉動眼珠看去發現小叔正擔憂的看著我,然後笑著對我搖了下頭。
我什麼都不用說,他就知道我在想什麼。
小叔還需要休息,警察問明了狀況就離開了,說他們一定會儘快抓到犯人。
病房裡再次剩下我和小叔。
餘杭白:「我沒事,你回去休息吧。」
我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把手臂壓在床邊而後偏著頭枕了上去:「小叔,你休息吧,我陪著你。」
小叔沒再趕我,病房裡很安靜,冬日暖陽從窗戶中照進來,波折著落在小叔纏著紗布的手上,我盯著瞧了瞧,抬起另一隻手放在小叔的手旁,而後伸出小指小心地勾住小叔的一根手指,心臟在怦怦怦地跳,過了會兒後小叔蜷起所有手指將我的小指握住,光線中漂浮的塵埃好像跳起了舞,雀躍著,我屏著呼吸抬起手掌放在了小叔握起的手上,然後將他的手握住,團在我的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