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也才經歷了親人去世,又遭遇到了一起長大的姐姐的無情對待,該是有多難過多無助,最後支撐不下去了吧。
宋輕煙試了試他的脈搏,將弟弟交到管家許伯的手裡,走到驚慌失措卻又強硬著臉的宋真珠面前,王鳳光往前一攔,想要阻擋。
「煙煙,真珠是受了刺激,才這麼胡來的,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那您說可怎麼辦啊,那可是裝骨灰的罐子,又碎了,真珠,你晚上不怕做噩夢嗎?」宋輕煙幾乎是壓著嗓子說著,語氣森冷可怖。
宋真珠臉色一變,視線落在那地上的骨灰,渾身一抖又收回。
王鳳光見此很心疼,皺了眉頭看向宋輕煙,「煙煙,你別這樣嚇她!」
「我可沒有嚇唬誰,對逝去之人不敬,會在頭七之夜得到詛咒的,這散落的骨灰,早不知被這風吹散了多少,散布在了庭院四處了吧,等著看。」
宋輕煙每說一個字,宋真珠臉上的懼怕慘白就多一分。
就連王鳳光都面沉著覺得有些晦氣森冷。
「夠了!煙煙別說了!」
宋輕菸嘴角扯了扯,讓傭人去拿了新的玻璃罐子來,一邊蹲下來裝著地上的骨灰,一邊淡冷地說:「我倒是不怕,有湛老夫人送的玉珠項鍊,廟裡開過光的,自帶佛氣,我可不怕的。」
她起身的時候,宋真珠和王鳳光的視線齊齊落在她的脖子上,那血紅珠串十分光澤瑩潤,是為上等的好玉珠。
王鳳光握住宋真珠的手,看向她:「煙煙……」
宋輕煙當作沒聽見,去將裝著骨灰的玻璃罐子交到管家手裡,「許伯,我送弟弟去醫院,這個你幫我放在我的房間。」
宋真珠聞聲竭力尖叫,眼神恐怖:「不可以!」
宋輕煙冷笑一聲,看過去,「我把什麼放在房間還輪不到你來說話,剛剛那筆帳,我還沒算呢。」
王鳳光瞧見她眼中有兇殘的光一閃而過,她一直都知道宋輕煙不是個簡單的人,但是宋吉慶不相信。
此刻,她也並不想再節外生枝,畢竟剛剛確實是真珠動了手砸了人。
於是連忙拉扯住宋真珠,搖著頭勸道:「聽話,別和煙煙頂撞了,媽媽腰疼得不行,和我一起去醫院!」
這一場宋家別墅門口的事件,最後由兩台車分別開走,而恢復平靜。
一家醫院,不同樓層的病房。
宋輕煙守在弟弟的病床前,醫生說少年人正在長身體,營養不良加之身體疲憊而導致的暈倒,要多休息和注意營養的補充。
後背只是皮肉軟組織受了點挫傷,沒多大的問題。
在醫院觀察一下,用下藥,就可以回家。
喬池醒過來,目光呆滯了好幾秒,看向她又垂下眸光,沉默著沒說話。
宋輕煙見此伸手過去摸摸他的頭,「你替我挨了一下,從今以後我罩著你。身體還好嗎?一會兒我先帶你回我住的地方。」
「外婆她……」
「哭出來,別怕,姐姐在這兒。」
「外婆她還是沒有熬過來,她嘴裡念叨著許多的話,我知道她活著好難過,身體器官都壞了,老了,但是我就是捨不得外婆,從我有記憶起,爸爸媽媽都很模糊,只有外婆是具象的深刻的……但她還是走了,留下我一個人,這世上只剩下我一個人。」
他低著頭無聲地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