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提醒他:「若是沒有中標,那就一分錢都賺不到了。」
「嗯,」傅逢朝一副不經心的態度,「如果運氣真不好,那也沒辦法。」
「所以不考慮合作嗎?華揚與格泰共同投標,應該十拿九穩。」梁瑾道。
傅逢朝目光散漫地逡巡過他的眼:「梁總,你很擔心格泰會輸給華揚?」
梁瑾不動聲色反問:「何以見得?」
「如若不是,何必一再提出合作邀請?你也確實沒把握格泰一定能贏吧?」傅逢朝說得篤定。
梁瑾笑起來:「華揚有把握一定能贏嗎?」
「是沒有,」傅逢朝錯開眼,不想看他的笑臉,「但我剛在裡面就說了,華揚有華揚的優勢,未必就會輸給格泰。」
「格泰一定要拿下這個項目,如果我們將報價提得很高,你們打算怎麼辦?」難得能和傅逢朝多說幾句話,即便是為了公事,即便傅逢朝態度冷淡,梁瑾也不想錯過。
傅逢朝不以為意:「再高也有個數,格泰的錢不是大風颳來的,梁總若當真勝券在握,也不會與我說這些。」
「所以是沒得談了?」
「沒有。」
梁瑾不再強求:「那各憑本事吧。」
傅逢朝隨意一點頭,坐進車中,他又是自己開車來的。
梁瑾後退一步讓開。
傅逢朝發動車子時,車外梁瑾忽地抬手,敲了敲車窗玻璃。
車中人降下車窗,看著他:「還有事?」
「傅少,你還沒有回答我,我們之間是不是有過什麼過節?」梁瑾微彎腰,不避諱地直視傅逢朝的眼。無論如何他希望能與傅逢朝和平相處,不想之間有什麼誤會。
傅逢朝眼眸黑深,梁瑾這樣的表情和語氣其實很像梁玦,一樣的主動又直白。
但他竟然問,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
他怎麼敢。
「你覺得沒有?」
傅逢朝沒有溫度的聲音反問他。
梁瑾怔住,車窗已在他眼前升起,傅逢朝凝結冰霜的面龐消失在背後,不留情面。
車倒著開出去,梁瑾失神停步原地。
最後一抹餘霞暈散在車前擋風玻璃上,模糊一片,梁瑾看不清車中人此刻的神情。
但傅逢朝能看到他,梁瑾的反應在傅逢朝眼裡更如心虛。
梁瑾還能站在明朗天光下,還能高談闊論、肆意揮霍健康,他的梁玦卻早已長眠在十年前的冷雨夜裡,無人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