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沒理她,讓其他人先出去。
病房中只剩他們母子倆,梁瑾的目光才轉向姚曼思,沉聲開口:「為什麼擅自把藥停了?」
「我不想吃,每天吃藥,吃得難受。」姚曼思不高興道。
她的目光閃爍,有一點心虛,被梁瑾冷眼注視著,又有種被他看穿的惱羞成怒:「我都說了就是不想吃,你不信嗎?」
梁瑾當然不信,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媽。
那夜姚曼思的逼問沒有得到滿意答案,梁瑾的態度讓姚曼思憋著一口氣,便用這樣的方式與他較勁。
把自己折騰進醫院是姚曼思慣用的手段,十年如一日,她從來如此。
梁瑾今日卻實在不想應付她:「你不想吃藥就算了,我找間合適的療養院,送你過去吧,去國外也行。」
「你是要送我去精神病院?」姚曼思瞪大眼睛,像不可置信。
「不然能怎麼辦?」梁瑾平靜反問她,「放任你這樣情緒不穩?今天家裡保姆只是被瓷片割傷,下次鬧出人命了怎麼辦?你自己手上也還傷著,總得有個解決辦法。」
「我是你親媽,你把我送進精神病院,你以為你的名聲能好嗎!」姚曼思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顯得格外尖銳。
梁瑾無動於衷:「精神病院也是醫院,有病就得治,有什麼問題?」
姚曼思激動之下脫口而出:「你現在跟舊情人重修舊好了,梁瑾不想做了,連我也想攆走以後徹底管不了你了是嗎?」
梁瑾的神色愈冷:「媽,不要胡說八道。」
這一個字的稱呼里沒有半點溫情。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姚曼思氣紅了眼,「我說錯了嗎?你今天去了哪裡?是不是去了姓傅的公司?」
梁瑾眉心微蹙,眼裡的不悅化作實質:「你讓人盯著我?」
說漏嘴的姚曼思愈發色厲內荏:「我自己的兒子在外面胡搞亂搞,我不能讓人盯著?」
梁瑾沉默一瞬,徹底失了與她多說的興致,轉身打算走。
「你站住!」姚曼思提起聲音,卻不覺心慌,「你上次答應我不會跟他再怎麼樣,你自己說的沒有關係,你就忘了是嗎?」
梁瑾的腳步頓住,姚曼思的步步緊逼讓他前所未有的疲倦,尤其在今天聽到傅逢朝說出的那些話之後。
「所以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滿意?」
相比姚曼思的無理取鬧,梁瑾實在太過沉定了,好似什麼都激不起他心頭波瀾,周身沒有半點鮮活生氣,這麼多年他都是這樣,像只是一具活著的行屍走肉。
姚思曼被他這樣的眼神刺激,又不想認輸,慌亂間瞥見床頭桌上的那一堆藥,大步過去,將藥瓶全部擰開。
「你不就是要我吃藥嗎?我吃就是了。」
她將四五種藥混在一起,直接往嘴裡倒。
梁瑾冷眼看著她表演,終於上前去,奪過了她手裡的藥。
「我已經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