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身上套了件厚夾克,傅逢朝伸手很隨意地幫他扣上胸前的一顆扣子。
梁瑾瞬時驚醒。
傅逢朝鬆開手,示意他:「看著點路,馬上輪到我們了。」
身前人兩手插兜,已經轉回身。
梁瑾垂眼,靜默片刻,抬手慢慢按了按自己心口。
出機場時他接到電話,家裡通知他姚曼思又出了事。
梁瑾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轉冷,傅逢朝回頭瞥見他這個表情,目光一頓。
梁瑾沒有多問,只說了句「我現在去醫院」,掛斷電話。
「有事?」傅逢朝問他。
「一點家裡的事,」梁瑾不想多說,沖傅逢朝點了點頭,「下次見吧。」
傅逢朝轉開眼,淡淡「嗯」了聲,先走向來接他的車拉開車門。
梁瑾看著傅逢朝的車絕塵而去,怔了怔,意識到他似乎生了氣。
司機把車開過來,梁瑾斂回心神,坐進車中。
車開出機場不久,陶泊打來電話跟他道歉。
陶泊早兩天就已回國,說今天他媽約姚曼思來家裡吃飯,沒想到他隨口的一句話卻闖了禍。
「本來還好好的,飯桌上舅媽問我你怎麼還沒回來,我就提了句你跟傅少一起上了天星號,要再晚兩天。舅媽的臉色當場就變了,飯也不吃直接走了,我媽之後把我一頓罵說我話太多,我都不知道什麼意思。剛聽說舅媽出事進醫院了,她沒什麼事吧?你是不是剛下飛機啊?」
梁瑾料到如此,平心靜氣說:「我在去醫院路上,事情與你無關,不用自責。」
掛電話後他靠進座椅里閉上眼,愈覺疲憊。
於是就這樣睡著了,一直到車停下,司機將他叫醒。
「小梁總,到了。」
梁瑾醒神,勉強打起精神,捏了捏鼻樑,推門下車。
姚曼思這次進醫院是因為自殘,或者說她想自殺又不敢,刀在手腕上劃了很淺的兩道,破了點表皮流了血,卻把家中管家保姆嚇得夠嗆。
這次她沒有像之前那樣歇斯底里,梁瑾進門看到她安靜坐在病床邊不吵不鬧,如果不是對她太過了解,他甚至會以為自己這個媽轉性了。
姚曼思聽到腳步聲,面無表情地瞥他一眼,並不出聲。
梁瑾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道:「我剛跟王醫生聊過,你的精神狀態必須得留在醫院裡長時間療養,之後沒有我簽字,你不能出院。」
「你從哪裡回來的?」姚曼思問。
「拉羅湯加,在那裡下的船。」
既然她知道了,梁瑾也懶得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