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逢朝也過來坐下:「你剛在看什麼?」
梁瑾脫口而出:「看你。」
傅逢朝微微挑眉。
「看你似乎挺適應這裡的環境。」梁瑾乾笑說。
傅逢朝解釋道:「華揚在非洲有好幾個工程項目,我來過非洲很多次,不過這邊是第一次來。」
梁瑾不解問:「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這麼危險的地方?」
傅逢朝似乎看出了他眼中擔憂,換了個姿勢靠進沙發里:「你是擔心我才特地來這裡?」
不等梁瑾答,他又問:「這次也是為了梁玦?梁玦知道他有你這麼個熱心腸的好哥哥嗎?」
梁瑾有些尷尬:「你覺得是就是吧。」
傅逢朝輕嗤:「我覺得是不是的有什麼用,梁總的心思我也猜不透。」
被他的目光盯上,梁瑾更不自在,摸出支煙想點,被傅逢朝順走。
他盯著梁瑾的眼睛:「你還沒說,來這裡做什麼的。」
梁瑾道:「你也沒回答我,為什麼要來這麼危險的地方。」
傅逢朝將他的煙捏在手裡把玩,若無其事地說:「我剛上車時就說了,我一個人沒關係。」
梁瑾怔住,似乎這時才真正明白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若只有傅逢朝一個人,他根本不在乎生死,無論是在塔希提攀爬陡峰,還是孤身入這邊境戰亂地帶,又或是之前的無數次踏足險境,他從不將自己的安危考慮在內。
從十年前梁玦離開的那一刻起,傅逢朝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梁瑾忽然覺得心口發悶,像雷雨天來臨前揮之不去的悶燥,並不會叫人窒息,但也不好受。
「以後別這樣了。」即便沒有立場,他也忍不住勸出口。
傅逢朝側過頭,看著他:「真的很擔心?」
梁瑾沉下氣:「我擔心你能收斂嗎?」
傅逢朝在他面前點燃那支煙,送到嘴邊,輕吐出煙霧:「那我勉為其難。」
梁瑾依舊覺得煩,有些看不慣他這樣,將煙順回來,咬進了自己嘴裡。
嘗到唇間濡濕的觸感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面色微僵。
傅逢朝目光里多了些興味,靠回沙發里,氣定神閒一直盯著他。
梁瑾強作鎮定,垂眼抖了抖菸灰,繼續抽完這支煙。
吃完晚飯,傅逢朝先去洗澡。
梁瑾拿起他的相機,翻看他這兩天拍下的照片。
傅逢朝的鏡頭裡捕捉的畫面大多都是灰敗沉悶的,但他會有意挑能看到生機的那些發給梁玦,仿佛為了向梁玦證明什麼。
隔著鏡頭,穿越了時空和生死的對話,他卻篤定梁玦能看到。
並且這麼多年一直在堅持。
浴室門再次推開,梁瑾不經意抬頭,目光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