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走,真的,我保證。」
「不能。」
傅逢朝重複,雲淡風輕的語氣,但沒有商量的餘地。
梁瑾深吸了一口氣,不想又惹他生氣,溫言細語地試圖勸他:「你把我一直鎖在這裡,我連床都下不去,我要吃早餐總得先去洗漱,我還想上廁所……」
傅逢朝慢慢抽完這支煙,在旁邊的煙缸里捻滅,起身走過去,解開床頭立柱上手銬另一端,銬在了自己手上:「走吧。」
梁瑾有些難受,但也只能這樣。
這副手銬是改造過的,中間的鏈條有半米多長,不算重,但卡在手腕上總歸是不舒服。
梁瑾倒不覺得屈辱,在察覺到傅逢朝的不正常後,他的難受更多還是源於心裡的愧疚和無能為力。
傅逢朝說不會再信他也是真的。
傅逢朝變成這樣責任在他,他沒有任何怪傅逢朝的理由。
在衛生間門邊停步,梁瑾躊躇問:「我洗漱你也要跟進去嗎?」
傅逢朝冷冷看著他。
「我不會走,也走不了,你就在門外等我好不好?」梁瑾放輕聲音哄著他。
「我在這裡等。」傅逢朝終於鬆開了自己這端的手銬。
梁瑾稍稍鬆了口氣,獨自進去裡頭。
洗漱時他站在洗手台前,看著鏡中自己沒有光彩的眼睛,厭惡之感頓生。
別說傅逢朝恨他,他自己也恨。
將水流開到最大,他彎下腰,不斷往臉上撲著冷水,麻痹自己被牽扯得疼痛難忍的神經,將時不時就會冒出來的淚意逼回。
傅逢朝聽到推門聲回頭,梁瑾的臉上掛著水珠,額發也沾濕了一縷,模樣看著頗為可憐。
目光碰上時,梁瑾主動將手銬另一端交給傅逢朝,讓他牽著自己回去床邊。
如果這樣能讓傅逢朝舒坦一點,那就這樣吧。
他在床頭坐下,安靜吃早餐。
傅逢朝又走回了飄窗邊。
十年的空白,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其實已經很難再回到從前,梁瑾感覺得出,在說開之後傅逢朝也未必知道該怎麼繼續面對他,看似蠻狠不講道理,實則傅逢朝的猶豫和不安並不比他少。
他試圖想找話題與傅逢朝好好聊一聊,才開口被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是梁瑾自己的手機,握在傅逢朝手裡,他瞥了眼,說:「你秘書。」
梁瑾問:「能不能把手機給我?」
傅逢朝卻直接按下了接聽,點開免提鍵。
電話里秘書問:「梁總你今天沒來公司嗎?是不是有什麼事?你下午還有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