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還保持著先前模樣,梁瑾走時特地拉上了窗簾,沒開燈的房間在此刻的暴雨黃昏中一片昏暗,一絲光也沒有。
房門閉合,咔嚓一聲,是門鎖推上的聲響。
梁瑾的喉嚨滾動,想開口,忽然被傅逢朝猛攥過去,他本能掙扎,被傅逢朝按到旁邊牆壁上,肩胛骨突兀磕到身後牆上,這一下疼得他眼淚都差點出來。
「你做什——」
傅逢朝靠過來,粗重氣息近似暴虐,用力掐住了他下巴:「又騙我?」
梁瑾直覺自己要被他捏碎了,掰著他的手艱難張了張嘴,想說話,灌進嘴裡的空氣卻咽不下去,斷續咳出聲。
傅逢朝的眼裡布了血絲,質問的聲音像被刀子划過一樣淌著血:「為什麼又騙我?」
梁瑾實在太難受了,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放開我……」
傅逢朝並不,更用力地禁錮住他,呼吸壓下粗暴地親吻上去,咬著他的唇抵進舌蠻狠攪弄。
這樣的親吻毫無溫情可言,是又一次的懲罰式的親密。
梁瑾逐漸缺氧到窒息,他在這樣的窒息空白里意識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他還是梁玦,他的靈魂是自由的,所愛也是自由的。
那時虔誠親吻著他的指尖,一聲一聲說著喜歡他的人,是傅逢朝。
梁瑾忽然驚醒,背上開始滲出冷汗,不該、不該這樣。這麼久了,無論他怎麼放低自己,傅逢朝始終不信,就連喜歡都只剩他單方面的遷就,傅逢朝沒有說過,一次也沒有說過。
在徹底瀕死之前,梁瑾開始劇烈掙扎,拳打腳踢也發了狠地往傅逢朝身上招呼。
親吻的意味變了調,變成一場宣洩情緒的拉鋸戰,梁瑾嘗到嘴裡漫開的血腥的味道,崩潰撞向傅逢朝。
傅逢朝被他撞得往後退,重重喘氣,推搡間帶下旁邊柜子上的一瓶酒,「砰」一聲響酒瓶落地四分五裂,酒水伴著碎玻璃飛濺。
太過刺耳的聲音將梁瑾定在了原地,他大睜著空洞的雙眼不斷吸著氣,脫力一般慢慢滑坐下去。
「起來。」
傅逢朝伸手過來,微涼指尖再次觸碰上他,梁瑾條件反射地側頭避開。
這個動作讓他自己和傅逢朝同時愣住。
梁瑾的情緒在這一刻決堤,眼淚洶湧而下:「……傅逢朝,你有病就去看病吧,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的聲音哽咽模糊:「我不想這樣,我寧願當年死的那個人就是我,我真的不想活了,很多次都不想活了,我真的很累,你能不能不要跟他們一樣這麼逼我?我求求你,你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