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黑得早,天色這會兒已經逐漸暗下,夕陽緩緩沉下地平線,天空的色彩逐漸變得黯淡,前方的城市燈火漸次亮起,喚醒沉睡的夜都市。
即便是一樣的場景,如今看到也覺格外不同。
梁玦微微失神,傅逢朝的聲音停在他耳邊:「現在是什麼感覺?」
「……很放鬆,好像所有我想要的東西都已經得到,或者總會得到。」梁玦輕聲說。
傅逢朝注視他的眼睛,以那樣平和的、專注的目光:「梁玦,你現在是自由的嗎?」
梁玦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問?」
「我不能為了滿足自己把你困住,雖然我很想這麼做。只要你可以真正高興,我希望你能更自由一點,現在、以後,每天都是。」
傅逢朝的聲音很輕,散在山間呼嘯的風中,不斷拍擊著梁玦的心腔。
梁玦嘗到眼眶的酸澀,有些被山風吹眯了眼:「傅逢朝,我在你身邊才是最高興的,你沒有困住我,是我心甘情願的。」
只有和傅逢朝在一起,他才是真正的完整的梁玦,掙脫了噩夢,終於獲得新生。
他希望傅逢朝也能和他一樣。
「傅逢朝,你問我這個,是對自己不自信嗎?」
傅逢朝的目光凝住,晚霞與燈火交織出格外厚重的顏色,沉在他眼底。
靜默片刻,他說:「想多了。」
梁玦牽住傅逢朝一隻手,與他十指相扣:「那你也自由一些吧,不用太克制自己,我也希望你能真正高興,從今以後都是。」
在這一刻連山風的嗚咽都似充滿了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