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句不容反抗的威懾,方知銳眼裡卻忽然出現了一絲笑意,怪異至極,讓季時的腦中忽然湧現進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
黃昏下寂靜無聲的教學樓走廊里,季時倒在最底下的水泥地上,意識模糊,那個穿藍白校服的高挺少年逆光站在樓梯的最高層,看向自己的臉上也帶著這樣怪異的笑。
「如果你還想干高中做過的那種傻事的話,我回敬的方式也不會像當年那樣簡單了。」方知銳說,「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從我手裡得到這個機會。」
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季時的背上起了一層冷汗。
「不要再做讓我不高興的事情,懂了嗎?」
可正是因為季時深知方知銳完美的皮囊下是怎樣暴戾的魑魅魍魎,才讓季時這麼著迷。
他天生慕強,喜歡可以輕易掌控一切的人,卻還能披著人畜無害的模樣蠱惑人心。
方知銳就是這樣的人,天生暴君。
季時微微戰慄起來,示弱道:「……我知道了,你別生氣。」
「我是想說今晚季家有一場晚宴,季家的所有孩子都會去,我父親也在,你說過要幫我得到掌權人的位置的。現在父親為了拉攏你,今晚說不定會讓我代表季家去參加秋季金玉珠寶的拍賣會,只要你肯做我的男伴一起出面……」
「我知道了。」方知銳打斷他,「現在就走吧,學校里還是有政府上的人,在訂婚前不要讓他們看到我們走在一起。」
另一邊,小河擦著臉上未乾的淚痕在走廊上小跑,要下樓時卻迎面撞上了剛好走上來的林西圖和柳老師。
林西圖見小河眼睛腫得像水蜜桃的樣子,一愣:「怎麼了小河?我哥……方先生欺負你了?」
小河搖搖頭,想起方知銳剛剛和她說的話,斷斷續續道:「不是、沒有……他說他還有事…我們先走。」
雖然說得語句混亂詞不達意,但林西圖還是聽懂了,忍不住鬱悶地想,來之前不是還說今天不是沒行程嗎?怎麼突然又有事情了。
「那今天我們不去上課了好嗎?昨天晚上你都沒有好好睡覺,我們先回宿舍睡一覺,剩下的事等你醒來再說,也不用再去學生處了,柳老師會陪著你的。」
小河猶疑地摳了摳手指,半晌才道:「……嗯。」
兩人正準備帶小河回去,柳老師摸了摸口袋,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我包好像還放在教室里,手機給忘裡面了,我去拿,你們在這裡等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