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真是故意的,他也不至於獨自一個人蹉跎六年,林西圖悶悶地想。
方知銳對誰都不近人情,那點兒僅存的特殊或許也只是因為他是他的弟弟而已,林西圖還沒那個勇氣在這種時候就恃寵而驕地拿自己八年的暗戀去賭對方的一個心意。
「在想什麼?」方知銳蹙眉,「躺下。」………………
方知銳抽開手,那一瞬間一個冰涼而尖銳的事物抵上林西圖的左耳,緊接著熟悉的刺痛感從皮肉上傳來。
林西圖還沒反應過來,左耳上已經又被穿了個耳洞,新的耳釘被輕輕地推了進去。
他抬手摸了摸,是和舊的那隻相仿的稜角和質地。
「還是貓眼黑曜石嗎?」
林西圖上高中時特地找了個回收奢侈品的鑒寶平台鑑定自己的這隻耳釘。
那時他才知道方知銳送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飾品店裡的水鑽,是貨真價實的稀有寶石,價格林西圖都不敢想的那種。
如果不是為了鉤他哥上鉤,他是無論如何也捨不得把耳釘摘掉的。
「嗯,這次不要再摘下來了。」方知銳淡道。
「……好像腫了。」
「……」
「我說屁股腫了。」林西圖嘀咕。
「等會兒拿冰塊來敷一會兒。」
屁股上的余痛還在一陣陣地傳來,林西圖動都不想動一下。
回想起來還是太丟臉了,他一個二十幾歲的大男人憑什麼就這樣像個小孩子似的被打屁股?
「哥,你剛剛為什麼要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樣真的很丟臉……」
他想說下次要打之前能不能商量一下,轉而一想又覺得自己太窩囊了,絕對沒有下次了!
「你不是想哄我高興麼?嘴巴上說幾句就算哄好了?」
林西圖卡殼了,捂著耳朵和方知銳對視:「……那現在算哄好了嗎?」
「如果我說沒有呢,你要怎麼做?」
方知銳挑眉,眼底的深緣勾人魂魄,像是要把林西圖的心神整個兒卷進去。
林西圖上鉤了,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到底是誰釣誰,此刻他和哥哥湊得這樣近,好像要把六年橫隔的距離都在咫尺呼吸間彌補回來。
方知銳的視線專注地停留在自己身上,再也沒有其他人。
林西圖張了張嘴,方知銳從這個角度能看到他被自己的虎牙咬得通紅的下唇,和主人的杏眼一樣,散發出懵懂而青澀的引誘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