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理不應該覺得尷尬嗎?
人在上頭時和清醒時的心態總是不一樣的,林西圖早上醒來回憶起這件事的時候雖然不後悔,還在心裡冒了很久的粉紅泡泡,恨不得在床上打一套軍體拳,像情竇初開的少男終於牽到了女神的手似的,在被子裡滾來滾去。
但一想到方知銳回想起來的反應,他又像被潑了桶冷水。
無論是兄弟還是林西圖單方面暗戀的這段關係里,他哥總是占據著克制而理智的那一方。
昨夜的方知銳明顯是喝醉了破了戒,平衡被打破,林西圖自認他們不能再做純粹的兄弟了,方知銳好的還是壞的反應他都能接受,大不了死纏爛打。
好吧,其實他就是想要哥哥以後能再親親他而已。
結果現在方知銳完全跟無事發生一般,連和他的距離之間都把控得那麼好,好像就只有林西圖自己在患得患失。
咬了口脆皮筒,林西圖在心裡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道:「哥、咳!」
冰激凌太冰,剛開口他的嗓子就劈叉了。
「怎麼?」方知銳停下腳步看他。
「沒什麼……就叫叫你……」林西圖的底氣越說越弱,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本想著糊弄一下就能過去了,方知銳卻一反常態,按住林西圖不讓他走。
「忘了我們之間的規定嗎,有話就說,不能說謊,不能對哥哥有隱瞞。」
林西圖一怔,這是什麼時候的規定?
他花了五秒的時間想起來了,大概是哪次蓮苑別墅的那幾個混混又在到處傳他哥是個啞巴傻子,林西圖知道後氣不過,孤身一人拿了根棍子就去挑戰混混們的權威,結果慘敗而歸,腿上還被踹出了好幾個淤青。
他本想叫別墅里的阿姨偷偷拿紅花油上來的,結果還是被方知銳知道了。
那天他哥哥很生氣,連給他抹油的力道都下了死手,無論林西圖怎麼哭怎麼裝可憐對方都不為所動。
「圖圖,我們立個規定,你可以不聽哥哥的話,但是在我面前不能說謊,也不能隱瞞,聽到了嗎?」他哥說。
林西圖留著鼻涕眼淚拼命點頭,只想叫他哥下手輕一點。
只不過後來他似乎再沒怎麼看到那幾個混混。
有人說其中有戶人家的兒子是被什麼東西詛咒了,身上莫名其妙多了很多傷口,邪門得很,最後一家子都搬出了蓮苑。
在那之後再也沒有人說方知銳是啞巴傻子,也沒有小孩和高中生敢把石頭扔到林西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