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後視鏡里瞥了一眼,車後空空蕩蕩,時峰娛樂的那幾個人根本沒有開車跟上來。怎麼回事?
賓利一路開出別墅區,駛上郊外的大道。
季家的祖宅在A城郊區一座山頭的半山腰上,這次訂婚宴也設在那裡,宴會要正午十二點才開始,此時過去起碼還要再等上兩個小時。
他正想著這兩個小時裡應該拉著方知銳做點什麼時,忽然聽見對方低沉的聲音在歌聲中響起。
「你還記得章明城和徐浩嗎?」
季時臉色一僵,腦海里音樂的旋律瞬間被打斷了。
他不知道方知銳忽然提起這兩個人是什麼意思,思忖一會兒,小心翼翼道:「記得啊……大家都是市一中的,哦徐浩是隔壁職高的,怎麼了?為什麼要提這兩個人?」
「我還以為你已經把他們忘了。」
「怎麼會……」
季時有些不安地理了理西裝的下擺。
「那時他們倆不都出國了嗎?讀書的時候我父親還和章明城他爸有過來往,只不過後來他家破產了,我就沒怎麼再和他聯繫,現在不知道在哪裡,大概還是和以前一樣遊手好閒的吧。」
他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說出章明城已經失蹤的事。
「他變了很多,尤其是在知道家裡破產,從闊少爺變成一隻過街老鼠時,到處求人借錢的模樣大概是他高中時從來不會想到的。」
方知銳偏過頭,深深地看了季時一眼。
「每天活在貧窮和被人監視的心驚膽戰中,被威脅,被跟蹤,在被害妄想的癔症里越陷越深。」
「你覺得這樣的人,最後的結局如何呢?」
冷汗驀地從季時的脊背上淌下來,大腦機械地咀嚼方知銳的這一段話。
「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他家破產了?」季時尾音顫抖。
「我在美國佛羅里達州和西維吉尼亞州見到了章明城和徐浩,很遺憾這麼多年來他們並沒有活成我所期待的模樣,以至於到最後我也沒有欣賞到預期的結果。」
「什麼結果?什麼結果?」
季時把車載屏的音樂關了,抑制不住地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章明城失蹤了!他說徐浩被關在摩根敦的一家精神病院裡,說有人一直在跟著他!你什麼時候見過他們了?為什麼要見他們啊?還是說……」
話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因為季時心裡已經有了隱隱約約的猜測,他噤聲去看方知銳的眼,對方卻專心地看前面的路,對他的質問一點反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