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陡峭的岩石下來似乎有些動靜,他皺緊眉頭,小心翼翼地沿著旁邊的坡道跳下去,因為沒站穩,他失重地向旁邊傾斜,好在旁邊就是藤條,他眼疾手快地抓住,同時一股力量撐住了他的背,伴隨著一聲悶哼。
秋頌還不等站穩,匆忙回頭,抵住他背的正是他吼破嗓子找了很久的靳橋。
「靳橋你是啞巴嗎,我特麼在上面都要把嗓子喊破了,你丫不知道應一聲啊!」秋頌氣急敗壞地吼道。
靳橋一瘸一拐地退後了兩步,靠在後面的岩石上,然後沉默地面對秋頌的憤怒。
吼完過後,秋頌才注意到,靳橋像是剛從泥地里打滾回來,袖子和褲腿上全是泥水,肩上還被撕破了一大片,右邊脖子有好幾道樹枝刮過的劃痕,臉上也沒好到哪兒去,泥漿子點綴著,連頭髮上都是。
秋頌頭一次看到靳橋這麼狼狽,他的語氣雖然還是強硬,但較最開始要緩和些。
他看了眼頭頂,擰著眉頭問道:「從上面摔下來的?」
靳橋嗯了一聲,「不小心的。」
「是,一般人也不會想著故意摔下來。」秋頌沒有好氣,看到靳橋右腿微微曲著,他上前一步半跪在地上,就要撩開靳橋的褲腿,手卻被攔住了。
「幹嘛?」秋頌皺眉,抬起眼皮,「別誤會,你是因為找我受了傷,把你完完整整地帶回去,是我的責任。」
靳橋微微抿著嘴唇,眼底流露出幾分失落,但匆匆而逝,他撩起秋頌的袖口。秋頌剛剛摔下來的時候抓住了藤蔓,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青刺,有些直接嵌進了手心裡。
「有些刺太深,回去用鑷子取出來。」靳橋將肉眼可見的刺都拔了出來,然後目光又落到秋頌腕間,那兒被撓得起了血痂,「過敏?」
「摸了山藥。」秋頌撥開靳橋的手,別過臉淡聲道,「還能不能走路?」
「嗯,走吧。」靳橋點了點頭,暗暗咬咬牙。
上面的坡度太陡,很明顯往上爬不太明智,況且靳橋的腿恐怕也不方便走,秋頌掏出手機嘗試聯繫人,本來他以為沒信號,結果掏出手機才發現發消息完全沒有問題,他嘖了一聲回頭。
不過看到靳橋一臉的泥漿,想罵的話又憋了回去,最後憋出一句:「你是忍者嗎,有信號也不聯繫人?」
靳橋指了下旁邊,秋頌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在一片草中間,躺著靳橋壯烈犧牲的手機。他摔下來的時候手機不僅壞了,整個人都摔懵了,緩了很久,後來聽見秋頌喊他,他實際上是應了的,只是聲音凍啞了,秋頌沒聽見。
「叫你你也不應,如果不是我正好下來瞧瞧,你準備怎麼辦?」秋頌一邊發消息,一邊質問。
靳橋想了下,「緩一緩,也能回去。」畢竟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的。
秋頌被他輕飄飄的語氣氣笑了,冷哼了一聲,「你還真敢想……手。」
他說著伸出手,一把拉住了靳橋,將他的胳膊環到了自己肩上扛著。
「等會兒我就把你——送回去。」他們艱難地往下面走。
「你不跟我一起?」靳橋偏頭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