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瑤緊抿著嘴唇,沉默了片刻後才說明了來意:「你三舅媽的孩子就要讀高中了,他們一家想在一中旁邊買房,我記得那附近小區的開發商跟你認識。」
「嗯,到時候我會幫著他們走流程。」
「既然我們現在有能力幫襯,就不要讓別人覺得我們有錢了就不認人了,叫他們寒心。」秦書瑤拿起茶杯淺淺地抿了一口,「不管他們曾經是怎麼對我們的,至少我們得有良心,知道了嗎?」
「我明白。」
「那你跟秋頌的事情呢,你也明白?」秦書瑤話鋒一轉,又將話題扯了回來。
靳橋起身,「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一說到秋頌的事情你就迴避。」秦書瑤的火氣突然又湧上來,她轉身看向靳橋,眼眸中隱忍著情緒,好半晌她才繼續勸說道,「我知道當初你會走錯也有我的緣故,如果不是我投資失敗,欠下幾百萬的債務,你也不會接受秋頌的錢。」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靳橋微微蹙眉。
「現在老家的人都在傳不好聽的話,你自己難道就一點不在乎嗎?」
「……走吧。」
「靳橋,你現在是油鹽不進嗎?!你就不能像小時候一樣聽話嗎?」
「聽話也要有個限度,他是人,不是你發號施令的機器。」秋頌的聲音冷不丁地從旁邊傳來,他雙手插兜站在樓梯口,不知道站在那兒多久了,身上已經換上家居服,雖然松松垮垮地站著,但背挺得很直。
他朝吧檯這邊走來,慢條斯理地從柜子里拿了瓶水,臉上始終沒什麼表情。
秦書瑤先是愣了下,然後冷笑出聲,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是的。」因為太過一本正經,這語氣聽起來有點兒像是在挑釁。
秦書瑤一生要強,很少被人反駁,她對於秋頌本身就有偏見,這會兒被不喜歡的人質疑,她氣得忘記了體面:「我教訓自己的兒子,輪得到你來插嘴嗎?」
秋頌擰瓶蓋的動作一頓,他轉過身,「靳橋孝順,但這不是你對他施行高壓的理由。」
「秋頌。」靳橋攔住他的胳膊,示意他被再說了。
秦書瑤垂在腿側的手已經緊緊捏成了拳頭,她咬著牙,死死盯著秋頌,身體也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如同一枚不定時的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炸了。
秋頌卻撇開靳橋的手,直接走到了秦書瑤面前:「他從小成績就好,也聽話,接人待物和善,能把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妹妹照顧得很好,話少了些,不過這恐怕也正是您所期望的沉穩,後來又考上不錯的大學,年年都是院裡第一,他是你向外人炫耀的資本……」
「不要說了。」靳橋想要將秋頌拉開,但秋頌掰開他的手,執拗地繼續說道:「你漸漸習慣了他如同完成程序指令的聽話,所以你不允許他犯任何錯,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瑕疵。」
「你覺得你只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個小瑕疵嗎,錯了,你是他犯過最不可饒恕的錯誤!」秦書瑤呵斥道,臉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