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橋有些侷促,看著方媛的像說了聲謝謝,把秋頌樂得扶著墓碑笑得前仰後翻。
半晌他終於止住了笑,神色也變得認真起來,「如果我媽還在的話,她肯定笑得比我還誇張。」
靳橋挨著秋頌旁邊蹲下。
秋頌繼續說:「我媽這個人吧,雖然不太負責,但她有種讓人討厭不起來的魔力,她做了很多任性的事兒,但只要她稍微服一下軟,大家又會忘記她做過的那些事。」
「我小時候被我外公帶過,被我小叔帶過,就唯獨我媽很少管我,但我從來不恨她,比起母子的關係,我們更像是朋友,她對我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頌頌,我希望你永遠不受束縛』這是她對我唯一的期望。」
他說著又嘆了口氣,「可惜她偏偏喜歡上了我爸,我媽這眼光真是夠差的。別人費盡力氣想要討好我媽,想要得到我媽的喜歡,然而這些東西我爸輕而易舉便得到了,他不會珍惜的。」
「他覺得我媽瘋瘋癲癲的,喜怒無常。」秋頌說完眨了眨眼睛,看向墓碑,咧嘴笑笑,「媽,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啊。」
靳橋也笑了笑。
「可是我媽去世後,我爸又比誰都難過,你說這男人的心思也真夠難猜的,像我媽這樣沒耐心的人,哪兒能想明白?」秋頌有些感慨,「沈伊離開的時候說我爸愛我媽。」
「但他也怕我媽。」他的語氣突然有些落寞。
靳橋看向秋頌,「所以你也覺得我跟你爸一樣,會怕你?」
「是是是,我類比推理一下,得出這個結論很正常吧?」見靳橋不說話,秋頌的語氣又軟了幾分,勾上靳橋的肩膀,「好啦,我現在知道這個結論相當不嚴謹,你呢,跟我爸不一樣。」
秋頌又絮絮叨叨地在墓前聊了好一會兒,靳橋說得少,偶爾點頭回應兩句。
直到太陽出來他們才離開,靳橋又回頭看了眼方媛墓碑的方向。
那裡埋葬著一個自由可愛的靈魂。
秋頌同樣可愛,靳橋希望他未來能愈加鮮活。
「去下一個地方。」
「哪兒?」
「民政局啊,你以為我今天穿西裝是為哪樣?」
「……那你不跟我說,我沒穿。」
「哈哈哈哈,上次你不也沒跟我說嗎,行了行了,這次讓我更帥一點成嗎?我跟你講啊,拍照的時候要笑,smile,懂嗎,別搞得我好像強迫你似的,哪家好人拍證件照像上戰場似的……」
清晨的光輝中,兩個人並肩地往台階下走去,背影都透著相配二字,他們的聲音被風吹來,又吹散。
他們越走越遠,就像他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