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之不以為意,收回手接著道:「為了還上這筆錢,你一天三份工幾乎連軸轉,甚至不惜做那種違法的事。」
姜策臉色一僵,但很快明白了顧景之連自己的債務都能查得一清二楚,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打黑拳的事呢。
「可就算是這樣,就算你不吃不喝住橋洞,就算你每天都去地下比賽,你把這些賺的錢全加起來,恐怕連每個月的利息都湊不夠,我說得對吧。
更何況你還有母親要照顧。據說你母親需要做微精手術,這種腺體手術你們家那種醫院可做不了,手術費、醫療費、看護費這些雜七雜八的費用統統都不提,單單是這個掛號,就是搶這麼一個號,對於你來說恐怕也是個難題吧。」
顧景之的聲音輕飄飄的,尾音還帶著些委屈,那一雙好看的鳳眼從下向上緩緩抬眸與姜策對視,剎那間四目相對。
姜策覺得這人簡直太危險了,好像塞壬於水手,毒蛇長著獠牙,亦或是一朵長滿毒刺的艷麗玫瑰。
本能告訴他應該遠離顧景之,但奇怪的是,他好像正在違背本能。
「你不累嗎?姜策。」
顧景之傾身,兩個人的距離再次無聲拉近:「你不想活得輕鬆一點嗎?不羨慕那些跟你同齡的人嗎?
明明是一樣大的年紀,他們可以輕鬆地在大學課堂上打著哈欠,想著晚上去哪個酒吧消遣玩樂,想著怎麼虛度時光,怎麼享受生活,而你卻要拼命打工賺錢還債。你才22歲,本該肆意放縱的青春里,就剩下賺錢這一件事,不覺得有些遺憾嗎?
明明是你父親貪婪欠下的債,為什麼非要你來還?你不覺得委屈嗎?跟我簽下協議吧,姜策,不僅是債務,跑車、豪宅還有錢,你想要什麼都行。」
顧景之說著把合同重新遞到姜策手裡:「我知道你一直過得很辛苦,這種生活負擔也不應該壓在你的肩膀上。
想想你有了錢的話,可以做多少你之前做夢都不敢嘗試的事情。去海島度假、住高級別墅,開著跑車約你心儀的omega燭光晚餐開心約會……
選擇一條更簡單的路走吧,不用覺得難為情或者羞恥,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沒有必要跟錢過不去,不是麼?」
姜策用力咬住下唇,垂眸死死盯著重新被顧景之遞到手裡的協議,半天沒說話。
顧景之也不著急,安靜地坐在姜策身邊慢慢等著。
對他來說,獵物已經喪失了還手的能力,可被逼得急了,難免會耗盡最後的力氣反咬一口,所以他不急,讓獵物慢慢把血流光,他只站在旁邊看著就好了。
「我說。」姜策清了清嗓子終於開口對顧景之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