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好了。聽話。」
姜策軟聲哄著,但看著胳膊上一道一道的口子,嘴角越抿越緊。
這些橫亘在皮膚上的口子,有些用的力氣很大,邊緣微微翻起,但所有的傷口全都劃得乾淨利落,能感受到顧景之下手下的異常決絕。
全都給擦乾淨,傷口消了毒,姜策按照李巽說的,把遮光瓶里的膠囊拿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擰開,用紗布蘸著輕輕抹到傷口上。
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
包紮好小臂的傷,又給脖頸處的抓痕稍微薄薄塗了一層,但轉而到腺體的地方,顧景之又變得十分不配合,姜策沒辦法,只能用小時候媽媽給自己餵藥時,那總是用之不竭的「最後一口」,來哄騙顧景之配合。
等到最後給顧景之換完了睡衣,姜策又是滿頭的汗,給人掖了掖被子,姜策才從臥室出來。
李巽見他出來,走到廚房倒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姜策,姜策接過之後,兩個人就那麼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客廳靜得有些讓人尷尬。
「喝不慣?」李巽覺察到了姜策勉強抿了一口的表情,先打破了沉默。
姜策也不瞞著:「又酸又澀,太難喝了。有沒有冰啤酒。」
「沒有。但有氣泡水、果汁和碳酸飲料,你去看看想喝什麼。」
姜策把紅酒杯放在茶几上,搖了搖頭道:「李巽,我看見顧景之胳膊上,除了小臂的傷口,上臂內側也都是十字星針頭留下的痕跡,有新有舊,他……是不是注射了什麼東西。」
「沒有,不是你想的那種違禁品。」
李巽也將酒杯放在茶几上:「是奧斯康,情緒輔助類藥品,但…」
李巽一頓,抓了抓有些亂了的頭髮:「顧總確實,最近一段時間經常過量注射。我剛才已經給江醫生打過電話了,明天等顧總醒過來,我們就回三江去。」
「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來著。」姜策抿了抿嘴角,十分認真地看著李巽:「顧景之的腺體損毀得這麼嚴重,到底是怎麼受的傷?」
但李巽繞過了姜策的問題,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姜先生你也累了吧,客臥我剛才已經收拾好了。」
「我沒累,李巽,我不是簽過那個什麼保密協議了嗎?你可以告訴我,我不會跟別人說的。難道你不想我幫顧景之麼?如果要幫他的話,我有權利知道不是嗎?」
李巽嘆了口氣,重新坐回到了沙發上,鬆了松自己的領帶,摘了下來扔在茶几上。
「顧總小時候被綁架過。」
「綁架?」姜策有些吃驚追問道:「我搜索顧景之名字的時候,沒看見過這條新聞啊?!」
「早就被公關過了。這種事情是不會讓外界知道的。就連我也是跟江醫生問了很多次才聽他講的。」
李巽看向姜策,目光掃在姜策的臉上似乎想要從中捕捉到什麼痕跡,但最後那股懷疑散去,又恢復到了李巽原本沉寂如水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