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姜策動作驟停,手機也不搶了,人直接坐到沙發另一端,跟顧景之拉開了距離,背對著人,沉聲道:「隨便你吧。愛看就看。」
顧景之見姜策氣呼呼地坐到一邊,心知又有點給人惹生氣了,不想之前飛機上的沉默事件重演,輕輕爬過去,靠近姜策肩膀,伸頭軟聲道:「哎呀,我是逗你玩兒的,刪了~我剛全刪了~」
「你愛刪不刪。」姜策把顧景之湊過來的小腦袋推開:「跟我沒關係。離我遠點。保持距離。」保持距離。
這四個字讓顧景之徹底明白了飛機上那一出、那個隔板一直豎著的原因。十有八九就是因為這句話了。他其實也不是讓姜策離自己遠一點的意思。
只是……哎……顧景之心中轉念,不管自己本意是什麼,但這句話,對於並不算了解自己過往的人聽了,確實是會跟姜策有同樣的理解。
眼神微閃,顧景之又湊了過去:「別生氣啦~是我不好,有些鬧得過分了。」姜策不說話。
顧景之伸手,食指戳了戳姜策的肩膀,「逗你的,真的,本來就沒想留著。」
姜策還是不搭理他。
「而且,我都沒有跟他們去下一場接著happy哎,看見你追過來了就把他們全都打發走了~」
姜策的背影有些鬆動卻還是背對著不理會顧景之。
「姜策……」
沒辦法了,顧景之只好用另外一招,「我腺體有點兒疼。」
這語氣聽起來十分柔弱可憐,好像真疼到不行,但姜策知道,顧景之其實屁大點事兒都沒有。
因為在他跟顧景之相處的這段時間裡,他總結出來顧景之有個習慣。
如果,顧景之堂而皇之,甚至有些黏人的纏在你身邊,晃來晃去的,不管哼唧的是頭疼還是腺體疼,只要他還粘著你,在你面前出現,不管哼唧的有多厲害,實際上他並沒有受到傷害,至少沒有他哼唧的那麼嚴重。
退一步來說,就算當時真的頭疼、腺體疼了,但實際上,這種程度的難受,對顧景之來說,受到的影響微乎其微,或者說,根本威脅不到他,在顧景之的衡量準則下不屬於真的嚴重的範疇。
他只是想黏著你,或者……也算是顧景之獨特的道歉方式之一,目的就是讓你理理他,跟哪裡痛沒什麼太大關係。
因為在顧景之真正難受的時候,真正疼到會影響到顧景之的判斷,讓他失控的時候,幾乎是看不到他的人影的。
顧景之會把自己藏起來,或團成個團兒,背上長滿了尖刺,比如辦公室胃疼那次;再或者,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家裡,比如阿斯塔納綜合徵發作的那個午夜。
但姜策並沒有把這個發現告訴顧景之,因為姜策想,顧景之的這種行為能夠幫他很好地分辨出顧景之的難受程度。